吳邪看著腳下那深不見底的冰層,再回想起剛才那巨大的黑影。
他的直覺瘋狂報警,立即覺得這方案不妥當。
“從湖中心穿過去?萬一冰層不夠厚,或者那東西再回來……”
胖子向來和吳邪統一戰線。
見吳邪反對,胖子馬上接口:“咱們對這湖裡的玩意兒一點都不了解,從湖中心走,萬一出了幺蛾子,連個躲閃緩衝的地方都沒有。”
張海杏勸道:“我們張家有一個原則,很多事情看上去最危險的選擇,實際上往往是最安全的,不要被表麵的判斷迷惑。”
她快速分析道:“剛才那東西,從遊動形態看,應該是冰湖中的一種魚類,大概是當地人幾個世紀的投喂才長到如此體型。”
“人都是站在岸邊投喂,那麼它習慣活動的區域必然靠近岸邊水域,所以,湖中心反而會比較安全。”
吳邪還是搖頭,“不行,我的感覺不太好。”
胖子立刻站到吳邪身邊,表明立場。
“一般我們天真感覺不太好的地方,我們都堅決不去,這是用無數血淚教訓換來的寶貴經驗。”
張海杏耐心很有限度。
尤其還是在簇教麵前被吳邪和胖子一而再再而三地質疑,這讓她覺得十分丟麵子。
張海杏語氣頓時變得不善:“你們兩個存心搗亂是吧”
吳邪沉默注視著張海杏。
海外的張家人擅長於行動和做生意,似乎已經全然沒有了張起靈那種發自靈魂的謹慎和小心。
吳邪歎了口氣,“我以前是一個特崇拜有你這種智慧的人,但後來我開始相信我自己。”
“對於這裡的情況,我們沒有你那樣的身手和反應速度,但你有沒有想過,你的智慧基礎是你常年的訓練,而我們能活到現在,無非是靠一些小聰明和小把戲。”
吳邪語氣平靜道:“你用你的標準來要求我們,是不公平的。”
張海杏僵在原地,被吳邪說得臉都紅了。
黎簇靜靜看著吳邪此刻目光堅定,心有謀算的樣子。
沉默半晌,黎簇壓低嗓音道:“走旁邊。”
張海杏看向黎簇,她不再開口,竟然就這麼順從下來。
吳邪看著這一幕,心中那股怪異感再次強烈地湧了上來。
這個男人……太怪了。
張海杏對他的態度太怪了。
那種服從,不像是出於合作,更像是某種……習慣性的令行禁止?
馮對他的態度也怪。
那不僅僅是雇員對老板的恭敬,更帶著一種近乎畏懼的小心翼翼。
這個叫胡朔的男人,輕易不開口,但每一次開口做的決定,都無人能夠質疑。
仿佛他的話就是最終的指令。
如果隻是一個普通接盤了裘德考公司的“暴發戶”老板,馮不可能會是這種態度。
張海杏這種自視甚高的人,又怎麼可能在有分歧的情況下,如此乾脆地聽從他的命令?
更何況,之前張家和這個胡朔之間還有過不那麼愉快的武力摩擦……
吳邪皺緊眉頭,看著男人那張毫無特色的臉上。
黎簇感受到旁邊那幾乎要將他燒穿的目光,心頭猛地一緊。
難道被認出來了?
不能吧?
他吳邪難道有激光透視眼不成?
黎簇心裡有點發毛,忙垂下眼瞼,麵上維持著高深莫測,避開吳邪探究的視線。
他率先邁開步子,沿著冰湖的岸邊前行。
張海杏立刻跟上了黎簇的腳步,馮也默默緊隨其後。
胖子看著張海杏那副乖巧跟在黎簇身後的樣子,撓了撓頭。
胖子湊到還在盯著黎簇背影研究的吳邪身邊,納悶道:“不是,這怎麼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