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簇帶著汪麗麗進了一間小訓練室,反手關上了門。
訓練室裡很安靜,隻有一些基礎的器械和柔軟的墊子。
“放鬆點,不用那麼拘謹。”
黎簇看著依舊站得筆直的汪麗麗,隨意地靠在了一個訓練器械上。
“上次不是說來看看你的訓練情況嗎?現在正好有空,你把你平時覺得彆扭的幾個攻擊和防禦動作,做一遍我看看。”
汪麗麗聞言,立刻認真起來。
她深吸一口氣,開始一招一式地演練。
黎簇看得很仔細,不時叫停,走上前去調整她的發力姿勢、腳步重心,或者講解某個動作在不同情況下的變化和應用。
“這裡,腰腹要收緊,不是光靠手臂力量。”
“腳步太死了,要活,你的對手不會隻停在原地等你打。”
“你力氣小,麵對比你力量大的對手,不要硬抗,借力打力,或者攻擊關節脆弱處……”
黎簇的指導一針見血,往往能直指問題的核心。
汪麗麗學得極其認真,眼神專注,努力消化著黎簇的每一句話,每一個示範。
她能感覺到,簇教教給她的這些技巧,確實更貼合她的身體條件和思維習慣。
簇教……真的好厲害。
指導了大約半小時,黎簇才叫了停。
他走到旁邊拿起一瓶水扔給她,自己也開了一瓶,喝了幾口。
訓練室裡再次安靜下來。
黎簇看著正在小口喝水的汪麗麗,覺得時機差不多了。
他放下水瓶,狀似隨意地開口:“汪麗麗,你覺得……現在的汪家怎麼樣?”
汪麗麗握著水瓶的手頓了一下,顯然沒料到黎簇會問這個問題。
她思考了幾秒,回答道:“汪家很強大,是為了偉大的目標而存在的。”
很標準,很官方的答案。
黎簇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那……你覺得首領呢?他帶領下的汪家,方向是對的嗎?”
汪麗麗這次沉默的時間更長了些。
她似乎在努力思考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最終,她還是選擇了最穩妥的說法:“我們作為成員,隻需要服從。”
黎簇看著她這副謹小慎微的樣子,知道不把話挑明,這談話是進行不下去了。
黎簇歎了口氣,決定不再繞彎子。
他走近兩步,聲音壓低了些,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認真。
“汪麗麗,如果我告訴你,我覺得汪家需要換一個首領,一個更合適的人選,你怎麼想?”
這話如同平地驚雷,在安靜的訓練室裡炸響。
汪麗麗猛地抬起頭,那雙總是沉靜的眼睛裡充滿了震驚和難以置信。
她幾乎是脫口而出,聲音都帶著點變調:“簇教,您要當首領嗎?!”
問出這句話後,她卻又仿佛瞬間想通了什麼,眼神驟然變得無比堅定,甚至帶著一種殉道者般的狂熱。
汪麗麗語氣斬釘截鐵:“簇教,我一定支持您!”
如果是簇教的話,一定可以帶領汪家走向更好的未來!
黎簇被汪麗麗這突如其來的表態弄得哭笑不得。
他搖搖頭:“打住打住,你想哪兒去了?不是我。”
“不是您?”汪麗麗困惑道:“那是誰?”
黎簇看著她,一字一句道:“是你。”
“……我?!”
汪麗麗臉上的表情徹底凝固了,眼睛瞪得溜圓。
這還是黎簇第一次見到她表露出如此明顯的情緒。
汪麗麗反應過來,連連擺手,語氣慌亂。
“簇教,您彆開玩笑了,這怎麼可能,我不行的,我怎麼可能當首領?絕對不行。”
黎簇看著她的反應,並不意外。
黎簇語氣平靜地反問:“怎麼不行?那個位置又不是世襲繼承製,向來是運算部門推演,能者居之。”
“可是……為什麼是我呢?”汪麗麗臉上寫滿了困惑和自我懷疑。
“汪予安,汪燦,汪小媛……他們每一個都比我厲害,比我更懂得如何與人打交道。”
她的聲音越說越低,帶著濃濃的不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