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簇順著白衣男子的視線看過去。
房間正中央有兩個巨大而精密的機械臂正在緩慢運轉。
而在機械臂的正中心,懸浮著拳頭大小的石頭碎片。
白衣男子微抬著下巴,“汪家花費了巨大代價得到它,通過這塊青銅隕石算儘天下事,洞察先機,一步步將汪家發展至今。”
黎簇默默聽著,心裡卻在飛速分析。
等白衣男子說完,黎簇淡淡重複道:“我問的是,你認識我?”
黎簇完全沒被麵前的隕石碎片和白衣男子的話震懾到。
白衣男人終於轉回頭,看向黎簇。
他的神情顯露出一種毫不掩飾的睥睨,仿佛在看一個懵懂無知的凡人:“當然。”
“我知道你的所有來曆,所以運算部門才會判定,你是天生的汪家人,是命運為汪家選中的基石。”
黎簇靜靜地聽著,臉上沒什麼表情。
白衣男子見黎簇不為所動,便繼續加碼。
“你是跨越了時空與命運長河的特殊存在,在這個庸庸碌碌的世界裡,配與我對話的人,寥寥無幾。”
白衣男子的語氣更加高傲,仿佛能和他說話是黎簇莫大的榮幸。
“而你,異世人,你算是其中一個。”
黎簇聽著男人仿佛在施恩一般的語氣,感覺自己的拳頭有點硬了。
白衣男子顯然自我感覺極其良好。
他自顧自地繼續道:“我們聯手,終將能掌控整個世界,揭開所有終極的秘密,成為新秩序的主宰者。”
黎簇差點沒忍住翻個白眼。
還掌控世界呢,這中二病是晚期了吧?
黎簇麵上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興趣,問道:“合作?你有什麼具體的計劃嗎?”
白衣男子眼中閃過一絲得意:“終極的秘密必須公之於眾,但張家的存在太過礙眼了。”
他隨即又奇怪地笑了笑:“不過好在,汪家一直很聽話,如今的張家早已不值一提,龜縮一隅。”
“可是……舊的障礙剛除,新的麻煩又冒了出來。”
白衣男子看向黎簇,“控製九門隻是第一步,接下來,我將會控製整個世界,建立全新的秩序。”
黎簇內心毫無波瀾,根本沒把他這番堪比邪教頭子的中二發言放在眼裡。
黎簇隻想獲取關鍵信息,他追問道:“所以呢?你要我跟你合作,需要我做些什麼?”
白衣男子勾著唇角,目光灼灼地看向黎簇,甚至主動向前走了兩步,拉近了彼此的距離。
“吳邪是我們掌控九門道路上最大的危險因素,而你——”
他伸出手指,幾乎要點到黎簇的胸口。
“黎簇,你就是能關係到他整個計劃,甚至能左右他生死的關鍵因素。”
他緊緊盯著黎簇的眼睛,“你仇視他,這份仇恨使得你注定屬於汪家,我們注定會站在同一戰線。”
然而,看著麵前男人那副的高深莫測神態,黎簇心裡簡直要笑出聲。
果然,人工智障就是人工智障。
就算披了張人皮,內核還是那個隻會分析表麵數據的程序。
黎簇徹底放下心來。
運算部門雖然邪乎,但有弱點,也並沒有因為他的穿越產生什麼變故。
運算部門隻會看表象的數據關聯,比如黎簇和吳邪之間的關係,就被它簡單粗暴地解讀為“仇恨”和“可利用”。
它完全無法理解人類情感的複雜性,更無法洞察黎簇內心深處真正的想法和計劃。
它不知道,怨與理解可以並存,報複與放下可以交織,過去的傷痕與現在的抉擇可以產生截然不同的化學反應。
摸清楚了這個對手的底細和思維方式,黎簇感覺輕鬆了不少。
他臉上適時地露出一個認同的笑容,對著白衣男子點了點頭:“好說,好說。”
黎簇沒有給出明確的承諾。
但這模棱兩可的態度,在白衣男子看來,已經是默認和結盟的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