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邪的情況顯然不適合再進行任何長途跋涉和周轉。
幾人商議後,決定暫時在喇嘛廟裡待上幾天,等吳邪的情況穩定一些再離開。
不幸中的萬幸是,當時在雪山上,吳邪反應很迅速。
他憑借著黑瞎子教授的生存技巧,微微偏開頭頸,避開了致命點。
那一刀,更多地是割開了皮肉和部分軟組織,造成了大量出血和劇痛,並未立刻要了他的命。
為了不被對方發現,他甚至選擇翻身跌下懸崖。
同時,懸崖下的積雪也一定程度上緩衝了墜落的衝擊。
黑瞎子仔細檢查後,給出了初步的判斷。
吳邪頸部的軟組織受損不輕,伴有嚴重的撕裂傷和凍傷,聲帶也受到了影響。
大概需要一周左右的時間,腫脹消退後,才能嘗試發出輕微的聲音。
但要完全恢複正常的發聲,至少需要一個月左右的耐心修複和靜養。
此刻,四人圍坐在喇嘛廟一間客舍的舊木桌旁。
桌上放著一盞酥油燈,光影在每個人臉上跳動。
胖子看著坐在對麵的吳邪。
即使在這樣暖色調的燈光下,也能清晰地看出吳邪臉色的蒼白和眉宇間無法掩飾的憔悴。
吳邪的脖頸上纏著的厚厚繃帶更是刺眼。
胖子忍不住重重地歎了口氣,聲音裡充滿了心疼和無奈。
“天真,你這剛撿回半條命,能不能先消停會兒,閉上眼睛休息一下?就算睡不著,養養神也是好的啊。”
吳邪聞言,卻隻是搖了搖頭。
他現在根本沒有任何心思睡覺。
隻要一閉上眼,雪山上那個少年冰冷仇恨的眼神,就如同夢魘般浮現在眼前。
又一次精心策劃的行動遭遇挫敗的無力感。
還有龐大神秘的敵人……
太多的信息,太多的情緒,在他腦海裡洶湧,讓他根本無法平靜。
如今的吳邪,身上帶著一種近乎偏執的堅韌。
胖子深知這一點,也知道自己勸不住他。
胖子撓了撓頭,從羽絨服內兜裡掏出一個牛皮紙信封,遞到吳邪麵前。
“對了,你看看這個。”
他指了指信封,“我們這次提前趕來,就是因為收到了這封信,有人把它放在了潘家園裡。”
吳邪皺了皺眉,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伸手接過了信封。
信封很普通,上麵隻有簡單的幾個字,筆跡似乎刻意做了掩飾,看不出什麼明顯的個人特征和有用的信息。
他打開信封,抽出裡麵的信紙。
信紙同樣普通,內容隻有寥寥數語,並沒有任何落款和多餘的線索。
黑瞎子抱著手臂,靠在椅背上。
“看來,送信的這個人並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行事相當謹慎。”
黑瞎子頓了頓,話鋒一轉,“不過,這樣刻意隱藏,反而能幫助我們排除掉很多人選。”
王盟點頭附和:“黑爺說得對,既然他不想讓我們知道是誰,那這個人,八成不是九門裡的人。
“甚至明麵上可能跟咱們還不是一邊的,屬於那種……需要暗中行事的關係?”
胖子補充道:“鋪子裡的夥計說,那人穿著一身黑,帽子壓得低,根本看不清臉,但瞧著個子挺高,身形也板正。”
黑瞎子挑了挑眉,沉默了片刻,手指無意識地在桌麵上輕輕敲擊著,似乎在腦中快速過濾著符合條件的人選。
半晌,他才幽幽地開口:“這麼一說,瞎子我心裡,倒是有個人選了。”
吳邪立刻抬眼看向黑瞎子。
黑瞎子隔著墨鏡與他對視,嘴角緩緩勾起一個略帶深意的笑容。
胖子恍然大悟:“看來咱們這是想到一處去了。”
王盟看看黑瞎子,又看看吳邪,最後再看看一臉“你懂的”表情的胖子,腦子有點轉不過彎來。
啊?想到誰了?
自己怎麼沒跟上?
現在要是說自己沒想到會不會顯得很白癡?
為了不顯得太特殊,王盟立刻也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