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休整過後,車隊再次啟程。
蘇難按照黎簇之前在地圖上指出的路線前進,一路果然沒有造成太多阻礙。
大約兩個小時後,視野豁然開朗。
眾人眼前是連綿起伏的沙丘,在夕陽的餘暉下泛著金色。
他們趕在天黑前,在沙漠邊緣找到了一處相對背風的窪地,開始安營紮寨。
營地很快熱鬨起來。
老麥和攝製組的曾爺架起了簡易的燒烤架,炭火劈啪作響。
眾人分桌而坐。
攝製組的人擠在一張長條桌旁。
吳邪、王盟、陳宿以及馬日拉四人占據了一桌。
而另一桌坐著馬老板、露露、蘇難以及她的手下,黎簇就坐在蘇難旁邊。
黎簇隻是象征性地吃了幾口烤羊肉,便放下了筷子,轉而拿起手邊的啤酒杯,慢悠悠地喝著。
蘇難在一旁看著,心裡直犯愁。
她偷偷觀察著黎簇。
青年垂著眼睫,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握著酒杯的手指骨節分明,在篝火的映照下顯得有些蒼白。
他沉默地喝著酒,對麵前的食物興致缺缺,周身仿佛籠罩著一層無形的屏障,與周圍熱鬨的氛圍格格不入。
蘇難和黎簇在汪家的交集其實並不多。
除了黎簇初到汪家,兩人在黑課訓練時有過一次短暫的交手。
之後黎簇便如同坐了火箭般躥升,成了負責教導小輩的黑課教練。
再後來,青年涉及的領域越來越多,權力也越來越大,兩人幾乎再無直接接觸。
直到這次,她被指派跟隨黎簇出任務。
雖然這幾天黎簇表現得還算隨和,甚至對她的安排頗為配合,看上去年紀也比她小,但……
汪家內部關於“簇教”的傳聞太多了。
那些被他操練得生無可戀的小輩們,提起他時,話語中滿是敬畏。
如今蘇難在麵對黎簇時,也存著一份小心和距離感,不太敢隨意閒聊。
而且,汪家內部還有一個不算秘密的秘密。
簇教的身體似乎不太好。
傳聞他為了汪家的使命嘔心瀝血,硬生生把身體熬壞了。
此刻看著黎簇隻喝酒不吃東西,蘇難那點屬於汪家成員的“責任感”和莫名的關切開始冒頭。
她抿了抿唇,猶豫再三,還是沒忍住,側過身,壓低聲音勸道。
“小簇,彆光喝酒,傷胃。現在雖然條件有限,但這烤羊肉味道還不錯,你還是多吃一點吧。”
說著,她又用公筷夾了幾塊肥瘦相間的烤羊肉,放到了黎簇的碗裡。
黎簇看著碗裡多出來的肉,心裡一陣無奈。
他放下啤酒杯,拿起筷子,有一下沒一下地吃著。
當初十七歲第一次來沙漠,他還是挺願意吃的。
現在……大概是口味變了,或者純粹是心情不同了?
旁邊的馬老板正好看到這一幕。
他喝了幾杯酒,心情不錯,半開玩笑地說了一句。
“現在的小年輕啊,日子太好過了,嘴都養刁了……”
黎簇眼皮都沒抬一下,隻當是耳邊風,繼續慢條斯理地吃著碗裡的肉。
跟馬老板這種人多說一個字,他都嫌浪費口水。
然而,蘇難的臉色卻瞬間沉了下來。
黎簇隻是明麵上是她“弟弟”,但其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