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邪像是被燙到一樣,猛地鬆開了手,迅速後退了一步,拉開了兩人之間過近的距離。
黑暗中,他的臉頰有些發燙,幸好光線昏暗,無人得見。
兩人之間,陷入了一種無比尷尬和詭異的沉默。
隻有尚未平息的粗重呼吸聲,在狹窄的通道裡交織。
良久,還是黎簇率先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的聲音已經恢複了平時的冷靜。
“吳邪,給我點時間吧。”
吳邪猛地抬頭看向他,儘管在黑暗中看不清彼此的表情。
黎簇繼續說著:“也許,我可以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吳邪眉眼一動,像是被觸動了某根敏感的神經。
他猛地伸出手,在黑暗中準確無誤地抓住了黎簇的手腕。
吳邪執拗的追問:“上一次汪家就滅了,這一次我也一定能做到,那你為什麼不願意相信我呢?”
他的聲音裡帶著壓抑的痛苦和不解。
黎簇手腕被他攥得生疼,掙了兩下,沒掙開,也就懶得再費力氣了。
這吳邪絕對屬螃蟹的,鉗這麼緊!
黎簇歎了口氣,在黑暗中,聲音顯得格外清晰:“但吳邪,這很有風險。”
“你比我更清楚,世界上很難再找到一個當年的‘我’了。”
他頓了頓,語氣帶著一種近乎殘酷的清醒。
“最起碼,前麵那些被選中的人,都失敗了,不是嗎?而如今的陳宿看起來,也不會成功。”
他說著,手上再次用力。
這一次,吳邪似乎卸了些力道,他終於掙開了那隻滾燙的手。
黎簇不再停留,轉身,朝著通道前方走去。
身後,是無邊的黑暗。
黑暗中,傳來吳邪的聲音。
那聲音不再激動,不再質問,而是帶著一種近乎平靜的決絕。
吳邪緩緩道:“黎簇,你也應該相信我。”
“我會將你從汪家……帶出來。”
黎簇向前走的腳步,頓了一下。
但他沒有回頭,也沒有回應。
黎簇隻是繼續邁開步子,身影逐漸融入前方的黑暗之中。
吳邪有著一副極具欺騙性的好皮囊。
但黎簇知道,剝開那層皮囊,裡麵是一個比他想象中還要固執和決絕的靈魂。
吳邪認定的事情,追尋的目標,即使撞得頭破血流,粉身碎骨,也絕不會回頭。
吳邪,是一定要用他自己的手段,去對付汪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