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外的陳宿,等了一會兒,沒聽到裡麵有任何回應,疑惑地撓了撓頭。
難道是已經睡著了?
不應該啊……
他不死心,又湊近了些,再次掐著嗓子,用那種自以為很隱蔽,實則更加詭異的聲音喊了一聲:
“黎簇?你睡了嗎?”
但這一下,黎簇終於聽出來了。
是陳宿那個傻小子的聲音!
他頓時鬆了口氣,隨即一股無名火竄了上來。
這死孩子,還不回去睡覺,跑他麵前來裝神弄鬼!
黎簇沒好氣地壓下心底的怒火,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顯得平靜。
“……進來吧。”
帳篷外的陳宿聽到回應,心中一喜,連忙小心翼翼地拉開帳篷的拉鏈,鑽了進去。
黎簇的這個單人帳篷空間不大,但收拾得很整潔。
一盞充電的小露營燈放在角落的小桌板上,散發著昏黃而溫暖的光暈。
在這柔和的光線下,黎簇穿著簡單的白色T恤,盤腿坐在睡墊上。
此刻看去,青年原本白日裡那份冷淡似乎被淡化了不少,眉眼間甚至顯出一種溫柔似的錯覺。
陳宿看著燈光下的黎簇,莫名覺得耳朵有些發燙。
他小聲喊了一句:“黎簇。”
黎簇抬起眼皮,看著他,眉頭微蹙:“還不回去睡覺,跑來我這兒夢遊?”
陳宿被他這麼一問,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蹭到黎簇身邊的空位坐下。
他整理了一下措辭,才開口道:“剛剛……謝謝你啊,我看得出來,你是在幫我解圍。”
他說的是黎簇剛才用話擠兌吳邪那件事。
黎簇聞言,卻隻是淡淡地搖了搖頭:“你想多了。”
陳宿心底卻已經認定了黎簇是個麵冷心熱的好人,聽到他否認也並不在意。
特彆是剛剛經曆了吳邪的“冷漠”和蘇難的“威脅”。
黎簇之前在地宮裡的提醒,以及今晚看似隨意的解圍,在他心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明明名義上是吳邪的助理,但遇到事情,吳邪根本不在乎他的死活。
而他跟黎簇非親非故,黎簇卻會在他害怕時出言提醒,在他被威脅時暗中幫腔。
陳宿看著燈光下黎簇那張精致得過分的側臉,表情有些猶豫,欲言又止。
黎簇挑了挑眉,直接戳破他的心思。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彆告訴我你大半夜偷偷摸摸跑進來,就是為了坐在這兒對著我發呆的,我可沒那個閒工夫陪你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