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予安小聲感歎道:“這可真是富裕的仗啊……”
他感覺以後跟著哥,可以直接躺平了。
黎簇對此倒是看得很開。
現在有錢最好,沒錢也行。
以他的本事,出去隨便乾點啥,都能賺到錢。
在他看來,這隻是讓未來的生活起點更高一些而已,本質沒差。
黎簇拿起那串車鑰匙,在指尖轉了轉,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他看向汪予安,乾脆利落地說:
“走吧。”
汪予安一愣,沒反應過來:“現在?就……走?”
黎簇點點頭:“白天人多眼雜,基地裡現在除了汪麗麗和少數幾個人,估計都沒人知道我們要跑路。”
“既然是悄悄離開,當然要選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啦。”
汪予安被黎簇這話說得瞬間興奮起來,立刻將那些重要的證件重新裝回小箱子裡,抱在懷裡。
他激動道:“那我們還等什麼?哥,我們快走吧!”
黎簇看著他這副做賊似的模樣,忍不住笑了一下,揉了揉他的頭發。
“行,出發!”
兩人隻帶著那個小箱子,就輕手輕腳朝著基地內部停車場的方向走去。
夜晚的基地很安靜,隻有巡邏隊規律的腳步聲偶爾響起。
很快,一輛黑色越野車從停車場駛出。
引擎聲被壓得很低,朝著基地大門緩緩駛去。
讓黎簇有些意外的是,基地大門,此刻竟然是敞開著的。
而平時守衛森嚴的門口,此刻連一個巡邏小隊的人影都看不到。
一眼看去空蕩蕩的,仿佛特意為他們清空了道路。
黎簇沒有猶豫,一腳油門,駛出了大門。
基地被甩在身後,車輛融入了外麵更廣闊的黑暗之中。
直到車尾燈的光芒徹底消失在道路儘頭,陰影裡才緩緩走出了兩個人。
汪麗麗沉默地眺望著車輛消失的方向,夜風吹起她的發絲。
過了許久,她才輕聲開口:“岑教,簇教以後會去德國看我們嗎?”
身旁的人沒有回答。
汪岑一身黑衣,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
他隻是定定地望著那片虛無的黑暗,仿佛還能看到那輛車遠去的軌跡。
晚風吹過他冷峻的側臉,帶來深秋的涼意。
直到此刻,那股幾乎要將他淹沒的悔意,才後知後覺湧上心頭。
他和黎簇之間的最後一麵……竟是以那樣不歡而散的方式收場。
他像個試圖用陳舊鎖鏈困住飛鳥的愚蠢囚徒,徒勞地想要留住一個去意已決的人。
結果呢?
除了讓對方更加反感,他什麼也沒有得到,連一句像樣的告彆都沒有。
思及此,汪岑喉嚨有些發哽。
他最終什麼也沒說,隻是將那份翻湧的情緒壓入心底。
……
漆黑夜空下,公路上,車輛平穩地行駛著。
汪予安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夜景,終於有了真實感。
他和哥一起離開汪家了!
汪予安轉過頭,眼睛亮晶晶地看向專注開車的黎簇。
“哥,我們現在去哪呀?”
黎簇目視前方,嘴角微微揚起一個輕鬆的弧度。
“嗯……先去北京,在你要讀的那所高中附近買套房子安頓下來。”
“然後呢?”
“然後?然後再說唄,反正……”
黎簇側過頭,對汪予安眨眼一笑,眼底映著路邊的流光。
“反正我們時間多的是,想去哪兒,想乾什麼,都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