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鴛姐姐,你說呢?”她們說著,視線不約而同地落向站在最前麵的那少女。
薑鴛站在不遠處,她沒有回答,隻是靜靜地看著不遠處的沈明姝。
“沈明姝——”
蕭崢見她不說話,眉梢一揚,剛要開口,沈明姝卻抬起眼來。
桃花眼清亮,原本柔軟的麵容此刻卻帶著幾分冷意。
她把剛才蕭崢塞給他的畫軸直接扔到了地上。
“我不畫,你自己的課業,自己完成,又不是沒手沒腳。”
“這次不會幫你畫,今後也不會,你若再來找我給你畫畫,我便去尊經閣告訴你們的夫子。”
說話時,她眼睛微微瞪著,聲音不高,卻句句咬得清楚。
剛回書院就碰見他,真是晦氣!
她一句話也不想跟他多說,直接轉頭就走了。
再跟他待下去,她擔心自己會控製不住殺人。
但她又肯定打不過蕭崢……
愁人!
蕭崢站在原地,眉眼間的張揚神色一寸寸僵住。
直到沈明姝的身影消失在轉角,他才反應過來。
自己居然被她拒絕了。
“她說什麼?”
蕭崢回頭,看向好友齊羽,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齊羽張了張口,也是一臉難以置信,“沈明姝這是……被鬼附身了?居然拒絕你?”
不遠處的幾個貴女將這一切看得清楚。
一時間全都愣住,旋即竟有幾人沒忍住,笑出了聲。
薑鴛站在不遠處,望著沈明姝離開的背影,眸光微動。
蔭花台一向清幽靜雅。
沈明姝回到自己座位時,天光正好落在她的案幾上,一層細碎金光,映得書頁微微發亮。
她抬眸看了一眼窗外的飛簷瓦影,眼中卻無太多情緒。
那日蕭崢來找她,她第一次不見他,是讓下人傳的話。
這一次,卻是她自己當麵說的。
第一次當麵拒絕蕭崢的請求。
好像,也沒有那麼難。
甚至感覺,好爽!
六歲那年,蕭崢替她解圍,她記了一輩子。
自那之後,他走到哪,她就默默跟到哪,夏日替他扇蚊,冬日燙好手爐悄悄塞進他袖口。
他喜靜,她便不再笑鬨,連說話也變得小心翼翼,生怕多一個字讓他厭煩。
他討厭辛辣,從此她也改變口味,和他一起吃得清淡。
她以為,隻要她足夠真心,總有一天,他會回頭看她一眼。
可他始終把她當做一個無足輕重的小尾巴。
她的喜歡,在上一世他拋下她的那一刻,終於耗儘了。
現在留下的,隻有恨。
她恨他。
她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可她……沈明姝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手指很白很細,可唯獨綿軟無力。
比武力,蕭崢十六歲就上戰場了。
她十六歲連馬都沒騎過。
論計謀,她似乎也是沒有的。
沈明姝對自己還是有些認知的。
她隻是重生了,不是換了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