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姝說完後,轉眸看向宣王,桃花眼一瞬不瞬地盯著他,“宣王還說臣女是在騙人嗎?”
“臣女與王爺連麵都沒見過幾次,得罪堂堂王爺,對臣女有什麼好處?臣女哪裡有膽子敢做這樣的事啊?”
宣王緊抿著唇,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他當然不能說,自己早已盯上了她,還曾給她下過藥……
沈明姝說著,膽子也越發大了起來,繼續脆聲問道:“宣王口口聲聲說是冤枉,那麼有幾個疑點還望宣王解釋清楚,在座的都是朝中重臣,有理沒理,他們一聽便知了。”
“第一個疑點便是,太子府的後院是女眷所居,宣王身為堂堂宗室,怎會無端涉足呢?”
宣王嘴唇發顫,“我、我喝多了,不小心……走錯了路。”
“哦?”沈明姝柳眉挑起,眼中帶著笑意,“從前院至後院,足有近一裡,中間還要穿過曲折的回廊和重重院落,沿途侍女仆從無數。宣王竟然能一路暢通無阻地誤入後院,倒真是……不小心。”
有幾個朝臣實在沒忍住,低笑出聲,轉瞬又慌忙斂去笑意。
宣王臉色漲得通紅。
三皇子斜睨著跪在殿中的宣王,目光沉了幾分,袖中五指暗暗收緊。
蠢貨。
宣王被眾人目光死死盯著,支支吾吾地張了張口,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第二個疑點便是,這個。”沈明姝從袖中取出一樣東西,“這是我在院中屋門口處撿到的,不知為何物,還請太子殿下叫府醫一查。”
太子急聲,“傳府醫。”
不多時,府醫匆匆趕來,俯身查看那物,聞了一下,神色頓變,“回殿下,這是迷情香。”
太子掃了一眼旁側侍從。那侍從會意,直接撲向宣王,一把按住他。
動作利落地從他懷中搜出了一模一樣的一根線香。
一模一樣!這果然是宣王的東西!
眾人齊齊倒吸一口涼氣。
沈明姝站在堂下,桃花眼含著冷笑,“宣王殿下,您還覺得這是汙蔑嗎?”
殿中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地看向殿中主位。
昭文帝自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
如此反應,殿中眾臣頓時心中了然。
陛下,終究還是想保住宣王的。
江潯目光沉靜地掃過殿中眾人,轉眸,看了李側妃一眼。
李側妃神色驟變,眨眼間便淚如雨下,竟猛地朝殿旁的檀木雕柱撲了過去。
“兒臣問心無愧,卻被如此羞辱!”
“兒臣不活了!”
她哭喊著,眾人猝不及防。
“快攔住她!”太子反應極快,厲聲一喝。
幾名侍女連忙上前,急急攔截,但終究晚了一步。
隻聽“砰”地一聲,李側妃的額頭狠狠撞在雕花木柱上,鮮血順著她白皙的額頭淌下,染紅了鬢發與頸側。
“側妃娘娘!”宮女們驚呼,慌忙扶住她。
李側妃身子一晃,被攙住了,但神色已是蒼白如紙,眉心血色觸目驚心。
太子驟然站起,怒火直衝天際。
他大步衝到宣王麵前,眼中幾乎噴出火來,手指顫抖地指著他。
“皇叔!你是我親皇叔!為何要如此羞辱我!羞辱我的側妃!”
“一定要逼死她!逼死我嗎!我自問從未得罪過你啊!”
“若是做侄子的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你告訴我便是!”
太子聲調陡然拔高,“還是你對我做這個太子不滿,想要立刻把我這個位子給三弟嗎!”
“若您真這麼想,說一句便是!為何要這般欺辱我!”
昭文帝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他緩緩轉頭,看向跪在地上的宣王,又掃向站在一側的三皇子。
三皇子見勢不妙,立刻低下頭去,避開了昭文帝的視線,不敢與他正麵相對。
他心中暗罵宣王不爭氣,如今鬨成這般,父皇隻怕已經起了疑心。
沈明姝站在一側,雙眸微微瞪大。
太子殿下不愧是坐了這麼多年的儲君啊。
方才那番話,表麵是在委屈控訴,實則步步緊逼,引得眾臣同情,又將矛頭巧妙地引向三皇子……
太子說完後直接跪下,朝著昭文帝重重叩首。
“懇請父皇為兒臣做主!懇請父皇為兒臣的側妃討回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