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姝紅著臉,眼睫劇烈地顫了顫。
整個人像是被這句話紮了一下,身子繃得緊緊的。
“我,我不知道……”
她聲音輕得像蚊子,話剛出口就忍不住彆開頭,耳尖一下子紅透了。
江潯看著她這副模樣,俯下身,鼻尖貼過去,用高挺的鼻梁,輕輕蹭了蹭她的臉頰。
動作曖昧,帶著一點不動聲色的懲罰意味。
“阿姝,好孩子不能撒謊。”
“真的不知道嗎?”
沈明姝縮了縮肩,像隻被人戳中軟肋的小貓,整個人羞得往後縮,結果又被他扣著腰,退無可退。
她實在受不了這樣的追問,又羞又慌,用幾乎小得聽不清的聲音說。
“我說……我說還不行嗎……”
她閉著眼,像是豁出去了似的,整個人縮進他懷裡,臉埋得更低了,囁嚅著道:“要阿兄……”
“我要阿兄……”
“我隻要阿兄……”
江潯抱著她,聞言眼尾彎起,笑意藏在眉眼間,淺淡又克製。
他低低地笑了聲,撫著她的背,嗓音沉沉的。
“乖阿姝。”
——
沈明姝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光已經大亮,刺得她眼睛有些發疼。
宿醉後的頭痛後知後覺地傳來,沈明姝覺得自己昨天晚上肯定乾了什麼。
但思考了一會後,她便放棄了。
她想不起來的。
從小就這樣,喝醉之後腦子就像扔掉了一樣,什麼都不記住。
六歲那年誤喝了酒,坐在地上,非要讓江潯背著她去花園裡,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鬨得不行。
這些,都是醒來之後,小棠和春杏告訴她的。
全府的人都看到了。
但更讓他們驚訝的是,一向嚴肅的江潯,最後竟真的照做了,背著她在府裡到處轉。
沈明姝歪了一下腦袋。
這一次她也忘了昨晚乾了什麼,但隱約記得似乎有江潯。
不過也正常,估計是江潯帶她回來的。
厚重的木門被人從外麵推開,小棠和春杏端來醒酒湯和果脯。
沈明姝喝下,抬眸便見到小棠和春杏一臉高興地看著她。
“小姐,現在外麵都已經傳開了,你拿到花神的事情,現在全京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人人都誇沈家,說沈大人和夫人在天有靈定會欣慰,養子厲害,女兒也這般出色!”
“我還聽說,不少家裡有適齡公子的貴婦人,都想要跟您相看,想要求娶呢。”
小棠和春杏一人接一句地說著。
沈明姝安靜聽著,白皙嬌嫩的小臉上沒什麼情緒。
有沒有人求娶,她並不在意。
隻要能對江潯、沈家名聲有益,就好。
下午,宮中傳來消息,太後召沈明姝入宮。
巍峨朱門後,是層層疊疊的紅牆金瓦,沈明姝被嬤嬤引著朝慈寧宮走去。
無論前世,還是今生,這都是她第一次入宮。
上一世她嫁給蕭崢,因為他侯爺的身份,她是有誥命的,過年時,要進宮拜見皇後。
但每次臨近過年,蕭夫人便會找各種理由,罰她去跪祠堂,冬天的祠堂很冷,跪上一夜後,第二天便是高熱。
自然無法進宮。
蕭夫人便順理成章地帶著林青妍進宮,蕭崢也樂意看到這樣的局麵。
所以每次蕭夫人罰她,蕭崢從不為她求情。
哪怕這隻是一句話的事,他也不願。
她記得那些年,林青妍進宮回來時,總會帶著新賞的綾羅與首飾,說皇後如何溫和、貴妃如何體貼。
而她剛從祠堂出來,凍得手腳發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