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千亦在桐姑姑的陪同下走了出來。
她臉色蒼白,唇角發紫,發絲還在滴水,見到皇帝,咚地一聲跪了下去:“請陛下為臣女做主!”
皇帝看了眼容妃,容妃抿著唇角,連眼角眉梢都蹙成了可憐的幅度。
再看薛千亦,渾身發著顫,滿臉憤慨。
皇帝:“說吧,你是怎麼落入湖中的?”
薛千亦聲音不高,卻帶著擲地有聲的重量:“陛下,容妃娘娘讓芳姑姑送臣女出宮,行至玉鏡湖時,芳姑姑朝臣女扔了一把粉末,臣女不慎吸入粉末,身體發軟,芳姑姑趁機將臣女推入湖中。臣女落水之後,芳姑姑怕臣女不死,還用巨石砸向臣女。陛下可找太醫驗傷,臣女肩膀上還有被砸傷的印記。”
“臣女如有半句虛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太後:“容妃殘害忠臣之女,屢次毒害後宮妃嬪,應當剝奪她的妃位,將她打入冷宮、聽候發落!”
容妃並未大吼大叫,她雙眼噙著淚,癡癡地看著皇帝:“陛下,僅憑她一家之言,便要治臣妾的罪嗎?”
皇帝看向太後的人,阻止道:“慢著,都還未審理清楚,哪能這麼隨便。去,把芳姑姑帶過來。”
芳姑姑被壓過來後,跪在地上朝著皇帝磕了三個響頭。
她磕得用力,頭皮都被磕破了,抬起頭時,鮮血直流:“陛下,奴婢奉命送薛姑娘出宮,走了一半,薛姑娘說要去太後寢宮向太後辭彆,不需要奴婢送,奴婢才中途折返的。”
“奴婢連碰都沒碰薛姑娘一下。”
“奴婢也敢發誓,奴婢如有半句虛言,願受千刀萬剮之刑!”
皇帝問道:“你們自說自話,可有證據?”
薛千亦跪在地上,“陛下,臣女身上的傷就是證據。”
容妃嚶嚀一聲:“臣妾臉上的淚也是證據。”
皇帝:“胡鬨!這算什麼證據!”
“去,把今日值守的金吾衛叫來。”
今兒正該蘇明南當值,蘇明南跪在地上回話:“回陛下,正值交班換崗,並未聽到玉鏡湖有人呼救。”
皇帝:“行了,下去吧。”
金吾衛離開後,太後道:“皇帝,千亦心儀小九,亦誠心拜見容妃,不可能胡亂汙蔑容妃。”
容妃一副泫然欲滴:“陛下,薛姑娘是陛下賜婚,臣妾也沒有理由害她。”
皇帝走到容妃麵前,伸出手指,勾起她的下巴,指腹按壓在臉頰邊的淚痕上,輕輕揉了揉:“愛妃,起身吧。”
“也把薛姑娘扶起來。”
皇帝挨著太後坐下,看著容妃和薛千亦:“一個是朕的愛妃,一個是薛家的姑娘,朕罰誰,都於心不忍。”
“朕也不知道你們為什麼會鬨成這樣,既然薛姑娘落了水,就當是損毀禦賜之物的懲罰,現在薛姑娘活得好好的,容妃也哭得傷了身,這事就這麼算了。”
薛千亦心有不甘,還要再說,太後轉過頭,看了她一眼,薛千亦心有不甘地閉上嘴。
皇帝繼續:“現在你們鬨成這樣,這婚事,該怎麼辦?”
容妃低著頭,手指絞著帕子,“臣妾是真心喜歡薛姑娘的,薛姑娘怕是恨死臣妾了吧。”
容妃心中暢快。
雖然沒有搞死薛千亦,但鬨成這樣,這門婚事怎麼也不能再繼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