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臉色陰沉。
看這個樣子,皇帝是要保容妃了。
皇帝竟然還想退掉這門婚事。
太後心裡很不爽,一時半會兒,又不知道該怎麼辦。
隻是苦了千亦了,受了這麼多苦,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
隻有下來再給千亦物色一個如意郎君了。
薛千亦咬著牙,朝著皇帝重重磕了一個頭:“當初陛下賜婚,臣女感激涕零,容妃娘娘真心喜歡臣女,臣女也是真心尊敬容妃。”
薛千亦看向芳姑姑:“容妃娘娘心腸善良,不會對臣女下毒手,臣女覺得,應當是芳姑姑從中作梗。”
“臣女一點也不怨恨容妃娘娘,陛下金口玉言賜下婚事,怎能朝令夕改,臣女願意繼續這門婚事。”
“容妃娘娘,臣女錯怪你了!”
薛千亦說完,朝著容妃磕了個頭,然後抬起頭,直勾勾看向容妃。
眼底藏著挑釁。
容妃嘴角彎出一個微笑的幅度,咬緊了銀牙。
這個賤人,都撕破臉到這個地步了,還想著成婚呢!
太後笑了。
不愧是平國公府的姑娘,就是這麼有魄力。
“皇帝,既然容妃大度,千亦也沒有受傷,千亦也給容妃道了歉,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一家子過日子,難免有吵鬨。婚事已經賜下,哪有因為一點小事廢除的道理,不若明日就讓欽天監算個吉日,定下婚期。”
不等皇帝同意,太後又吩咐:“這件事,定是刁奴從中作祟,來人,把芳姑姑拖下去,交給慎刑司嚴加拷問。”
“是,太後。”立刻有兩個宮人進來,將芳姑姑給拖了下去。
這件事便這樣了結了。
薛千亦走到容妃麵前,輕聲道:“容妃娘娘,對不起,是千亦錯怪您了。容妃娘娘,您要是心裡有氣,隻管打我,罵我,千亦一定不會有怨言的。”
“您要是有什麼不滿的地方,一定要告訴千亦,千亦立刻改正。”
容妃臉上的笑凝固了一瞬,也跟著笑開來:“千亦,我從來沒有怪過你,我是真心希望你好。”
兩人互相原諒,冰釋前嫌。
一場關於人命的糾葛,大團圓結局。
殊不知,暗地裡,兩人巴不得對方馬上去死。
容妃眼底的笑好似利劍,恨不得將薛千亦捅個對穿。
薛千亦勾起嘴角,皮笑肉不笑的樣子,也把容妃惡心得夠嗆。
太後打了個嗬欠:“行了,時候不早了,哀家也該歇著了。”
“桐姑姑,把千亦送出宮吧。”
皇帝也道:“太後好生休息,朕告退了。”
“臣妾告退。”
容妃邁著小碎步,跟在皇帝身後。
雖然今日的結局不甚理想,但,能借此將皇帝留在自己寢殿,也不虛此行。
“陛下,這麼晚了,不若到臣妾宮裡休息?”容妃上前一步,柔聲挽留。
皇帝正要答應,忽然,偏殿的方向傳來一道更加柔軟的呼喊:“陛下。”
冷嬪端著弱柳扶風的身姿,出現在皇帝麵前:“臣妾給陛下請安。”
皇帝見到人,雙眼一亮:“你怎麼在太後這兒?”
冷嬪腰間係了根淺綠絲絛,襯得腰肢不盈一握:“臣妾和薛姑娘是閨中密友,得知她出了意外,專程來探望。見她安然無恙,臣妾這才放下心來。”
皇帝笑道:“你是個有心的。”
冷嬪上前一步,走到容妃麵前:“嬪妾給容妃姐姐請安。容妃姐姐受驚了,回去一定要喝點熱湯,早些休息。”
“容妃姐姐眼睛都哭腫了,待會兒記得要用濕帕子敷一敷,才能消腫。”
“容妃姐姐累了這麼久,陛下還是由妹妹來伺候吧。”
容妃快要氣炸了。
冷如煙這個賤女人,之前妄想搶她的兒子,現在又來搶她的男人,還公然諷刺她年老色衰!
容妃低頭嬌怯一笑:“伺候陛下,姐姐甘之如飴,妹妹就彆和姐姐爭了。”
冷如煙進宮這麼久,吃了幾次虧,也學到不少本事。
她沒有出言爭人,隻是睜著一雙水盈盈的眼睛,癡癡地看著皇帝,不自覺咬著下唇瓣,眼底水波流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