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秦樂和謝淮有些訝異的眼神,晏白明顯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握緊了許西川的手,解釋道:
“當年我一度病重,幾乎藥石無醫,再加上家中瑣事導致心中鬱鬱難安,未來又渺茫難測,一時間存了死智。”
晏白半垂下眼瞼,思緒回到那年他躺在榻上等死的時候。
當時母親爭寵不得執念成狂被父親關了起來,漸漸精神出了問題連他也不認得了;因為母親的緣故,父親對他極為厭惡就當家中沒有他這個人,大夫人倒是心地善良時不時關心他的吃穿用度,就是在他靠近大哥時會神色大變。
那時他還不解,直到從下人耳中聽到大哥如今性子木訥遲鈍是因為母親在大哥幼時投毒所致,一瞬間他感覺自己就是個罪人。
他想質問母親為何如此極端,父親的寵愛難道就那麼重要重要到可以泯滅良知,但是他沒有資格。
所以他隻能沉寂下去,即便他喜歡讀書有滿腔的抱負也不能顯露,他不能比大哥優秀,那是他該還的。
後來不小心害了病,他身子本就不好但一直拖著就是死不了,就那一次,那病來勢洶洶,他躺在床上意識都模糊不清了。
他以為那就是他的報應他最後的歸宿,於是他拒絕看病吃藥,安安靜靜的等死,結果有人一腳踹開了他的房門,哭著求他活下去……
“好在西川來尋我,為了讓我就醫強硬地與我打賭,他說以三年為期,三年的他以狀元換我的命,如若他達不到那時便任由我生死。”
“阿白……”
許西川終於抬起頭,他看著晏白,眼中含淚。
晏白抿唇輕笑一聲。
那時許西川覆在他的床頭哭得要暈過去了屬實嚇了他一大跳,生怕他咽氣的下一秒這個淚人就跟著他一起去了,於是便接下了這個賭約。
起初他也沒抱多大的期望,畢竟千萬學子苦學十數載都摸不到殿試門的大有人在,更何況是許西川這種無意文章的。
可在他的病好轉後,許西川便開始不要命的學習,其中辛勞他全看在眼中,直到最後揭榜,是個探花。
許久沒哭的男人拿著刀滿麵淚痕的找到他,說要與他同生共死,可那時他心中有了牽掛,已經舍不得死了。
“後來雖未奪得狀元,但西川對我的情意我真真切切的感受到,這份情意比之死亡對於我來說更為重要,所以我才想好好的活下去,和西川一起相伴到老。”
晏白第一次如此直白的訴說自己的感情,緊張地嘴唇都有些顫抖,但還是認認真真的說著,聽得許西川一把鼻涕一把淚。
“嗚,阿白……”
“怎麼哭成這樣了,叫人笑話。”
晏白看著許西川可憐兮兮的樣子,抱歉的朝著秦樂笑了笑,然後轉過身輕輕地給他擦眼淚。
[嗚嗚嗚宿主,終於看到你和你家男人外的神仙愛情了,我直接磕磕磕磕磕!]
秦樂麵色柔和,目光眷念:
“這般深情倒是世間難覓,是該好好珍惜。不過有些枷鎖也該放下了,事事講究因果,不是你種的因也不必由你來結果。”
晏白手上的動作一頓,他也知道這個道理隻是他還需要時間。
等晏白把許西川哄好後,幾人間的氣氛明顯和睦了不少。
謝淮難得的主動跟許西川稱兄道弟,把人一拽就縮到一邊去不知道在嘀咕什麼,等他們交流完回來之後,就看到自家娘子已經胳膊挽上胳膊了。
兩人頓時急了,吃飯的事也不提了,一人抓著一個就走。
秦樂一臉茫然地被謝淮塞進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