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裕回,必須得死。”
見謝父謝母沒有回話,謝淮的眸子暗了幾分,他重複了一遍,意思很清楚,就算謝父謝母不支持他他也要去做。
謝夫人明白謝淮的意思,她歎了口氣,上前執起那隻流血的手,看到傷口處稍稍凝固住沒再流血放下心來,而後拿出自己的手帕在那傷處纏了幾圈。
謝淮也不動,就這樣冷冷的看著她動作。
謝夫人包紮完一抬頭,就被謝淮陰冷的眼神嚇了一跳,條件反射的伸手就是一個暴栗:
“臭小子,你老娘我又沒說不讓你乾,再拿這種眼神看我信不信等樂兒醒了我讓他好好收拾你!”
謝淮沒準備猛的一下被打得有些愣神,又聽到謝夫人後麵的話,那滲人的眼神清澈了幾分。
原本肅蕭的氛圍被這一下打破,謝父搖了搖頭上前攬住自家夫人,拍了拍她的肩頭以示安撫,得到懷中人的輕哼之後才抬起頭看向自家小兒子。
之前那般惹事叛逆,如今所愛之人受辱倒是成熟起來了。
謝父對現在謝淮身上散發出來的狠厲和偏執極為滿意,這個樣子才是他們謝家人。
“想做什麼就去做,有了難處就去找你哥,不用留後手好好為你夫人報仇,出了事謝家給你兜底。”
“是。”
謝淮雖已經知道兩人不會攔他,但如此明目張膽的偏袒和撐腰也讓他動容不已。
他頭一次規規矩矩地向兩人行禮:
“多謝父親,多謝母親。”
“差不多得了啊。”
謝夫人靠在謝父懷裡嫌棄地瞪了謝淮一眼:
“從小就沒見你這般知禮過,叫了二十幾年的爹娘現在父親母親上了,裝什麼裝,嘁。”
謝淮一哽,無語的看向謝夫人。
“少爺~少爺!大夫請您過去!”
來福扒在門口朝著這邊大喊,謝淮原本放鬆下來的心情立刻又緊繃起來。
他朝謝父謝母點了點頭,隨後快步跑進屋內。
“我夫人怎麼樣了?”
謝淮急忙跑到床前,看到秦樂原本難看的臉色已經舒緩了很多才鬆了口氣轉身看向身後的大夫。
最前麵那位拱了拱手將一張方子遞給謝淮:
“謝少爺,令夫人現在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剛剛陳大夫施針已經暫時將風寒壓了下來,今晚小心照看著,隻要高熱不再反複就沒有什麼大問題。另外這是後麵的方子,一日三次一次一副,飲食也要清淡……”
“令夫人腿上的傷比較嚴重,因傷在關節處,近兩個月還是儘量不要下地走動,等後麵我回去配些藥膏抹在傷口上,待傷口結痂後再在周圍按揉,活絡經脈,悉心照料的話以後正常走路不是問題。”
“什麼意思?”
謝淮原本接過藥方正在看,聽到這大夫最後一句話後猛地抬起頭:
“什麼叫悉心照料正常走路不是問題?你什麼意思!”
那大夫被謝淮突然的吼聲嚇了一跳,有些結結巴巴道:
“謝,謝少爺,令夫人腿上的傷口過深,再,再加上在雪地長跪寒氣入體,落下後遺症也是不可避免的……不過,不過好好照看的話,日後可與常人無異。”
拳頭猛得攥緊,手上纏著的手帕霎時間被鮮血浸透。
“少爺?”
來福見自家少爺狀態不對勁兒,硬著頭皮上前輕喚。
謝淮深吸一口氣將藥方遞給來福:
“送各位醫師出去。”
“是,少爺。”
來福接過那紙,帶著一群人走出房間後貼心的把房門關上。
聽到木板磕碰的聲音後,謝淮才像是泄了力般跪倒在秦樂的床前。
床上人此刻蓋著被子睡得安穩,要不是唇色蒼白根本看不出有何異常,但偏偏這副模樣卻讓謝淮更為心痛。
他不敢掀開被子去看已經被大夫包紮好的傷口,也不敢去想如果秦樂醒後得知自己的腿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樣會是怎樣的反應。
謝淮躊躇許久,終於用乾淨的那隻手執起秦樂的手覆在臉上:
“對不起,是我沒保護好你……”
自從得知秦樂被趙裕回設計罰跪之後,謝淮就一直在懊悔,明明已經決定要扳倒趙裕回,他為什麼不動作快一點,就算太子不在上京又怎麼樣,如果他能早一點,他的秦樂就不會承受這般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