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裕回迫不及待地想懲治秦樂,第二日一早便在朝會上開始發難。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太監尖細的嗓音響起,讓下方的朝臣們安靜了一瞬。
老皇帝年紀大了,人也變得懶散,加上冬天天寒,實在不願聽這些大臣吵吵嚷嚷,於是這句多年未聽過的話在近些日子倒成了熟語。
朝臣們互相對視兩眼,所有人都知道眼下最迫在眉睫的事情就是北方的雪災,當時太子和大皇子都被派去治理,結果大皇子铩羽而歸,太子殿下也沒什麼好消息至今還未回到上京。若是再治理不好,到了年前難民暴動,這個年怕是都彆想過了。
但……
即使不能窺見聖顏,眾人也能察覺的到皇帝的不耐,一時間沒有一個人率先開口。
趙裕回看了眼右首位空下的位子不屑的輕嗤一聲,他轉頭看向身後的親信,對方立即會意出列啟奏。
“回聖上,臣有要事啟奏。”
老皇帝懶懶的掀開眼皮看了那人一眼,隨後眼神掃過一旁的趙裕回才又靠了回去:
“講。”
“聖上,北方雪災愈發嚴重災情難以自控,現今受災範圍不斷擴大,凍死餓死的百姓不計其數,朝中撥款萬兩仍是杯水車薪,若是再不采取有效措施,到時激起民憤難民湧入上京後果不堪設想啊!”
“……”
皇帝依舊是那副姿態,雙眼微闔仿佛沒聽到那人講話一般,但大殿上的氣氛瞬間凝重了起來。
那人腦門冒出冷汗,他悄悄的看向趙裕回想要求助,但卻被對方無視。
直到眾臣快把腦袋埋進胸膛裡去的時候,皇帝才慢悠悠的開口:
“朕倒不知這災情已嚴峻到這般地步,那朕倒想問問,朕撥出去的紋銀做了何用,太子和大皇子又作了何用!”
皇帝的聲音猛得拔高,嚇得眾人立馬跪倒在地,連呼恕罪。
趙裕回也跟著跪下,等皇帝稍稍平複一點之後才開口道:
“父皇,此事是兒臣辦事不利,兒臣知錯請父皇責罰。”
“隻是這次的災情不同以往,受災範圍過大,兒臣實在有心無力。”
“照你的意思,這雪災是止不住了?”
老皇帝的眼神依舊銳利直直的看向跪著的趙裕回。
“兒臣並非這個意思,但如今暴雪依舊,如果大雪不停治災將尤為艱難,所以……”
皇帝皺起眉頭:
“雪停由天定非人能所控,難道雪一日不停災就一日不賑?”
“父皇莫急,雖人所不能控但兒臣認為可以祈求先祖降下福澤。”
“何解?”
“兒臣認為曆代帝王都為真龍化身,先祖雖人壽已儘,但崩後確可化為真龍飛升上界,如今大雪綿綿無期,兒臣想是否可以向先祖誠心禱告使先祖降下福澤好讓這場大雪停止,從而解救黎民蒼生。”
話音剛落,大殿上頓時嘈雜起來。
告祖祭天乃是走投無路之法,現在就走到這一步不就是向百姓表明朝堂無能嗎?更何況如果告祖之後雪依舊未停,那麼便會完完全全失去民心,到時候後果更加不堪設想。
支持和不支持的分成兩派開始辯論,吵的麵紅耳赤都沒得到一個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