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茹的聲音,又嬌又媚,像一根軟綿綿的羽毛,撓在人耳朵裡,能讓村裡大半的男人都酥了骨頭。
劉滿聞言,腳步猛地一頓。
他緩緩轉過頭,看著眼前這張塗著廉價雪花膏、笑得花枝招展的臉,紛亂的記憶,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衝垮了他剛剛建立起來的好心情。
紅布料。
他想起來了。
前世,就是這個女人,總是在他喝得醉醺醺的時候,用這種嬌滴滴的語氣,哄著他去鎮上扯紅布料,說要做件新衣裳。
而他那個蠢貨,就真的把家裡僅有的一點換鹽錢,甚至把孫巧雲和寶兒的口糧,都拿去換了布料,屁顛屁顛地送到她家。
結果呢?
這女人轉頭就把布料送給了村裡的木匠,隻為了讓人家免費給她打一張新炕櫃。
自己,不過是她眾多“免費勞力”和“冤大頭”裡,最傻最蠢的那一個。
為了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他打老婆,罵孩子,把自己的家作成了一片地獄。
一股混雜著悔恨、惡心與滔天殺意的冰冷情緒,從劉滿的心底最深處,瘋狂地滋生出來。
他看著趙玉茹的眼神,瞬間變得比這數九寒冬裡的冰碴子還要冷。
但他終究是活了兩輩子的人。
他不想,也不屑於,在這種女人身上浪費時間和口舌。
劉滿麵無表情地收回目光,一言不發,繞過她,轉身就走。
趙玉茹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她沒想到,以前那個隻要自己勾勾手指,就跟哈巴狗一樣湊上來的劉滿,今天竟然敢給自己甩臉子。
她心裡頓時有些不甘,連忙扭著腰肢追了上去,聲音裡帶上了一絲恰到好處的委屈和嗔怪。
“哎,你這人怎麼回事嘛!答應了人家的事,怎麼扭頭就忘了?”
趙玉茹一個寡婦,無兒無女,在這村裡能過得比彆人家都滋潤,靠的就是這張臉蛋和在男人堆裡周旋的本事。
而過去的劉滿,雖然又窮又渾,卻是她所有目標裡最大方、最好拿捏的一個,隻要哄得他高興了,家裡有什麼好東西都肯往自己這兒送。
這棵好不容易培養起來的搖錢樹,她怎麼可能輕易放手。
她幾步追上劉滿,也不管旁邊有沒有人看,伸出保養得白嫩的手,一把就摟住了劉滿粗壯的胳膊,將自己豐腴的身子緊緊貼了上去,吐氣如蘭地撒著嬌。
“滿堂哥,你就給人家買嘛,人家晚上……給你留門……”
“滾開!”
劉滿像是被一條毒蛇纏上,渾身的肌肉猛地一繃,一股惡心感直衝腦門。
他猛地一甩胳膊,那股子蠻橫的力道,直接將趙玉茹甩得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劉滿眼神冰冷,如同在看一堆垃圾,一字一頓地說道:“趙玉茹,我以前是瞎了眼,才會被你這種女人蒙騙。”
“從今往後,你彆再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