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僥幸和囂張,在這一刻都化為了烏有。
劉金明腿一軟,態度瞬間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他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對著劉滿連連作揖。
“誤會,姐夫,這都是誤會。”
“我們就是跟巧雲開個玩笑,沒彆的意思。”
“小寶那點傷,都是皮外傷,不礙事,不礙事。”
劉滿冷冷地看著他,一言不發。
劉金明被他看得心裡直發毛,拉了一把還愣在一旁的孫巧蘭,對著劉滿和孫巧雲,深深地鞠了一躬。
“姐,姐夫,我們錯了。”
“我們以後再也不敢了。”
劉滿這才冷哼一聲,指了指院門的方向。
“滾。”
“以後彆再讓我看見你們踏進這個院子一步。”
“否則,就彆怪我不客氣。”
那兩口子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跑出了院子,那狼狽的樣子,像是身後有惡鬼在追。
看著他們落荒而逃的背影,劉滿這才收回了身上那股冰冷的氣勢。
他轉過身,輕輕把還在發愣的妻女摟進了懷裡。
“好了,沒事了。”
他溫柔地拍著孫巧雲的背。
“以後,咱們跟他們家就當是斷了親,不用再擔心了。”
孫巧雲靠在丈夫堅實的胸膛上,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
她哽咽著說道。
“我就是想不明白,我妹妹小時候,不是這個樣子的。”
劉滿心裡歎了口氣。
人都是會變的,尤其是在窮困和貪婪的侵蝕下。
他沒有多說什麼,隻是輕輕擦去了妻子臉上的淚水。
“不想了,都過去了。”
“來,咱們繼續乾活,把圍欄修好。”
夫妻倆重新拿起了工具,繼續修起了圍欄。
院子裡又恢複了之前的平靜和溫馨。
傍晚時分,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知青院裡,劉小東悄悄溜出了自己的房間。
他走到院子裡的水缸邊,借著缸裡水麵的倒影,仔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和衣領。
他又從口袋裡掏出一塊小小的玻璃碎片,照了照自己的臉,確認自己看起來足夠英俊瀟灑。
他這才壓低了帽簷,做賊一樣溜出了知青院的大門,徑直朝著村子西頭那片小林子走去。
與此同時,村東頭的另一間土坯房裡,趙寡婦也正在鏡子前精心打扮著。
她換上了一件雖然打了補丁,但卻洗得乾乾淨淨的碎花上衣,還特意把領口的扣子解開了一顆,露出了一小片雪白的肌膚。
她看著鏡子裡自己那張依舊有幾分姿色的臉,嘴角露出了一抹誌在必得的笑容。
她心裡暗忖,張運那個傻大個,就是個沒見過女人的愣頭青。
今天晚上,自己隻要稍微用點手段,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
等把他哄到手,讓他死心塌地地養著自己娘倆,那些錢票糧食,就全都是自己的了。
到時候,自己就能在這個冬天,繼續過上吃香喝辣的好日子。
想到這裡,趙寡婦喜滋滋地關上房門,扭著腰肢,也朝著村西頭那片小林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