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太輕了,輕得就像是風吹過枯草。
可是在這一片死寂的,連心跳聲都清晰可聞的環境裡,卻無異於一道驚雷。
那頭狡猾的畜生,竟然沒有逃跑,而是利用黑暗做掩護,悄無聲息地繞到了他的身後,準備發動致命的偷襲。
劉滿的後背,瞬間就被一層冰冷的汗水給浸透了。
他被這頭狼超乎尋常的智商和耐心,驚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這已經不是普通的野獸了,這簡直就是個成了精的怪物。
他不敢有絲毫異動,隻是用眼角的餘光,朝著旁邊還癱坐在地上的張運,遞過去一個無比嚴厲的眼神。
張運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那剛剛放下去的一口氣,又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他渾身的肌肉都僵住了,一動也不敢動,連呼吸都下意識地屏住了。
劉滿的大腦,在這一刻飛速地運轉著。
手裡的這把老式獵槍,打一發就要重新裝填一次彈藥,現在根本就來不及了。
他還有一把威力更大的手槍,就藏在係統的儲物空間裡。
可是當著張運的麵,憑空變出一把槍來,這事根本就沒法解釋。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以後就是天大的麻煩。
然而,身後的腳步聲,已經越來越近了。
他甚至能聞到空氣中,那股屬於野獸的,帶著血腥味的濃重腥臊氣。
去他娘的懷疑。
現在,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
活著,比什麼都重要。
劉滿的心裡瞬間就做出了決斷。
他算準了那頭狼即將發動攻擊的距離和時機,右手在身側虛晃了一下。
下一秒,一把黑沉沉的手槍,就如同變魔術一般,突兀地出現在了他的手裡。
就在那頭狼猛地從黑暗中躥出,張開血盆大口咬向他後頸的一瞬間。
劉滿猛地轉過身。
“砰。”
“砰。”
兩聲比剛才那一聲更加沉悶,也更加響亮的槍聲,接連響起。
一槍,正中頭狼那顆碩大的腦袋。
另一槍,精準地打穿了它躍起在半空中的胸膛。
那頭不可一世的頭狼,連一聲哀嚎都沒能發出來,龐大的身軀就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徹底沒了聲息。
直到這時,張運才像是被抽空了全身所有的力氣,雙腿一軟,徹底癱倒在了地上。
劉滿的心跳也快得像是要從胸膛裡蹦出來一樣,剛才那一瞬間的凶險,讓他也嚇得不輕。
他趁著張運還處在巨大的震驚和劫後餘生的恍惚中,沒有注意到他這邊。
他手腕一翻,那把不該出現的手槍,便又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他端著手裡的獵槍,快步走到那頭已經死得不能再死的頭狼身邊,為了以防萬一,又抽出腰間的砍刀,狠狠地在它的脖子上補了一下。
做完這一切,他才走過去,把還在地上發抖的張運,從冰冷的地麵上拉了起來。
“走,去那邊屋裡歇會兒。”
豬場旁邊,就有一間看守人員平時用來休息的小木屋。
兩人相互攙扶著,深一腳淺一腳地走進了那間黑漆漆的小屋。
這一晚上的精神高度緊張和體力消耗,實在是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