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
他的目光落在了正坐在地上撒潑打滾的趙虹身上。
劉滿看著她,臉上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表情。
仿佛眼前這個又哭又鬨,滿地打滾的女人,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跳梁小醜。
他的眼神裡沒有憤怒,隻有一片深不見底的寒潭。
那是一種徹骨的冷漠和厭惡。
他薄唇輕啟,語氣平淡地像是在說一件跟自己毫不相乾的事情。
“她們辱罵我媳婦。”
“還咒我剛出生的女兒。”
“說她是個活不長的賠錢貨。”
“又汙蔑我和張運躲在這裡偷懶占便宜。”
“所以我才出手教訓了一下。”
這幾句話他說得雲淡風輕,卻字字清晰地落入了每個人的耳朵裡。
李衛國一聽這話,心裡頓時就明白了七八分。
他再看看趙虹母女那副尖酸刻薄,蠻不講理的德行。
還有什麼不清楚的。
他對趙虹這對母女的性子,再清楚不過了。
整個大隊裡,就屬她們倆最是好吃懶做,又偏偏見不得彆人好。
整天不是在說三道四,就是在挑撥離間。
李衛國早就看她們不順眼了。
他臉色一沉,指著還在地上乾嚎的趙虹,厲聲嗬斥道。
“行了。”
“趙虹。”
“趕緊給我從地上爬起來。”
“彆在這裡裝死狗。”
“自己嘴巴不乾不淨有錯在先,就彆在這裡丟人現眼了。”
“趕緊帶著你閨女滾回家去。”
“再在這裡胡攪蠻纏,你們家今年的豬肉也彆想要了。”
趙虹一聽隊長不幫著自己,反而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訓斥自己,頓時就不服氣了。
心裡的那股邪火,噌的一下就冒了上來。
她猛地從冰冷的地上爬了起來,也顧不上拍打身上的塵土。
她像一隻被踩了尾巴的瘋狗,指著劉滿的鼻子,繼續不依不饒地破口大罵道。
“憑什麼。”
“李衛國,你彆以為你是大隊長就能偏心。”
“我們哪裡說錯了。”
“他劉滿就是個懶骨頭。”
“大家夥的眼睛都是雪亮的。”
“天寒地凍的,誰不是從早上就在這累死累活地剝皮分肉。”
“手上腳上都凍出了口子。”
“就他跟那個張運兩個人,舒舒服服地坐在一邊烤火看熱鬨。”
“等著我們把肉都處理好了,他們就來領最大的一份。”
“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
“他打了我的閨女,這事沒完。”
“今天必須得給我們一個說法。”
李衛國被她這番顛倒黑白的言論,氣得都笑了。
那笑聲裡,充滿了濃濃的鄙夷和不屑。
他看著趙虹那張因為憤怒而扭曲的臉,緩緩搖了搖頭。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個天大的笑話。
也像是在看一個無可救藥的蠢貨。
“吃現成的。”
他從牙縫裡擠出這四個字,帶著一股子冰冷的寒意。
他冷笑一聲,猛地提高了自己的音量。
那洪亮的聲音,如同平地驚雷,炸響在每個人的耳邊。
“我今天就把話給你們所有人都說清楚了。”
“你們以為這幾頭狼是天上掉下來的嗎。”
“我告訴你們。”
他伸出手指,猛地指向一臉平靜的劉滿。
“這幾頭狼,就是他。”
“還有張運。”
“他們兄弟倆,冒著被狼掏了心的危險,在山裡跟狼群熬了一整夜,親手打回來的。”
人群中響起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