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景然在議政殿與群臣商討政事,於方聽到於初傳來的消息,火急火燎地進來傳話。
眾人隻見剛才還泰然自若的皇帝臉上閃過一絲驚慌,扔下一句“今日先散了。”就疾步消失於眼前。
留下一頭霧水的大臣開始猜測是天要塌了還是哪個造反的蠢王爺打進來了。
“糯糯。”焦景然第一時間奔向了太醫院。
就見孟若水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目不轉睛地盯著小太醫給宮女治病。
“夫君。”眼尖的她一下就注意到焦景然進來了,跳起來把人抱住後,就開始告狀,“為什麼夏叔叔不給她看病?”
剛才那條巷子太過偏僻,她命侍衛先一步帶著昏迷不醒的宮女進太醫院,還特地吩咐了人去叫夏禦醫來治。可太醫院當值的那人見隻有一個宮女和一個侍衛,說什麼禦醫隻給皇族看病,除非有上頭指定,讓他自己去找普通太醫。
那牛逼哄哄的樣子,可把侍衛氣壞了,那麼多太醫穿得都一樣,他哪兒知道裡頭哪些個是禦醫。
最後還是現在這個剛出診回來的小太醫看見有傷員,好心拿著藥箱過來醫治。
直到孟若水親自跑來看情況後,一個個的才忙著過來獻殷勤。
侍衛生氣地哼了哼,一群拜高踩低的東西,誰稀罕他們,就把自己沒找到夏禦醫的原因說了一遍。
孟若水也是這時候才知道,原來禦醫是太醫中的高等存在,她還以為就叫法不一樣呢。
“夏禦醫人呢?”焦景然問身邊,一手摟過孟若水看她身上有沒有異樣。
於方提醒道,“夏禦醫應了皇上的指派,去將軍府給孟夫人看診了。”
焦景然臉色稍微好看了一些,原來是出宮了。
見忿忿不平的小姑娘一點保護自己的自覺都沒有,故意黑著臉興師問罪,“糯糯,打架了?”
孟若水驕傲地揮動自己的小拳頭,“打壞人!”
焦景然想起來還是一陣後怕,居然赤手空拳就上去奪人家手上的武器,真想把她按膝蓋上打屁股,厲聲問道,“受傷怎麼辦?”
孟若水要是聽到他的心聲怕是要仰頭狂笑三百聲:竹片片!那玩意兒也能叫武器?
當她這個將門出身的嫡長女是紙糊的?
“凶!”孟若水重重地哼了一聲,回過頭不理他。不表揚她的勇猛正義就算了,還敢凶她?
焦景然拿她沒轍,隻好暫時先轉移怒火,“於初!”
於初持續了一整天的不安還是來了,哭喪著臉從角落挪出來應聲,“奴在……”
“皇後娘娘今日去了哪裡,怎會動手的?讓你伺候娘娘,你就是這麼伺候的?”焦景然的疾言厲色,明顯就是把情緒都發泄到於初這兒了。
於初撲通一聲跪下了,看著明明說要護著他不告訴皇上的皇後娘娘一動不動,心都涼了。
他怎麼這麼好騙?人家帝後夫妻一體,他這個小可憐傻傻的就這麼成了炮灰。
把委屈咽下肚,於初縮著頭磕磕絆絆地彙報著今天的事,就怕皇上中途動了肝火,順手摘了他腦袋。
焦景然聽完,問道,“那奴才是哪個宮裡的?可查清楚了?”
“回皇上,是杏太妃娘娘身邊伺候的,叫桂友。”於初抓了人後,還沒問呢,桂友就自己把名號都嚷嚷出來了,但一聽到今天揍他的是皇後娘娘,轉眼又歇菜了。
“杏太妃?”單丞相家的,兒子就是他那個最不安分的三哥,當過廢黜太子的定王……
這時,床上人嚶嚶轉醒,半睜開紅腫不已的眼睛,內裡俱是迷茫。
待看清身處之地,昏迷前的回憶才逐漸清晰起來,連忙想撐起身子。
孟若水上前一把將人按住,“不準亂動。”
一下撞回床上的楚瀟又跌得頭昏眼花,孟若水趕緊鬆開手,還心虛地往後退了兩步,躲到了焦景然身後,她從小練武的超大力一經釋放,好像收不回來了。
楚瀟轉著乾澀的眼珠,見到了床邊的小太醫,問道,“是大人救的我?”她挨打的時候聽到了嘈雜的打鬨和求饒聲,但耳中一直嗡嗡嗡的,讓她聽得並不真切。
小太醫趕緊擺手,“不是不是,是皇後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