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若水拉著焦景然往後躲開,他們身上又是土又是泥的,焦景然整個人還混著一股複雜的怪味,簡直一言難儘。
焦嬌這是鼻子壞了麼?抱著孩子怎麼不知道避開些,問她道,“水燒了?”
“燒了燒了,家裡燒水的壺都用上了,燒好的我就倒進了浴桶裡,現在新的剛燒上,兩個浴桶都有大半桶水了,不是最燙,可以直接用來洗澡。”
孟若水很滿意,小姑子腦子果然挺會轉的,“辛苦了,你去休息吧,水我會看著。”
“沒事,嫂嫂你先沐浴吧,衣服換下來,回頭我上河邊去洗了。”
“不急,我先給你哥檢查一下受傷沒。”
剛把孩子放下往廚房跑的焦嬌又返回來,“哥,你受傷了?”
“沒有,我哪兒受傷了?”焦景然就奇怪了,孟若水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剛才他明明藏得挺好,狼都發現不了,被她找到了,現在竟然連受傷的事都露餡了。
孟若水斜睨他一眼,沒點好氣,“受沒受傷衣服脫了我一看就知道了,嘴硬管什麼用?”
焦景然臉一下就燙起來,好在大胡子擋著看不見。
他們雖然成親了,可還沒圓房呢,她怎麼就要看他脫衣服洗澡了?
“彆磨磨蹭蹭的,快過來。傷口要儘早處理,要是一直捂著,或者臟東西碰到發炎了,很嚴重的!”
孟若水已經到房間門口了,推開門才發現身後的人還在院子裡,扭扭捏捏的跟小媳婦兒一樣用腳尖在地上畫圈圈。
伸手扶額,這麼羞答答的乾什麼,顯得她像個搶良家女回去做壓寨夫人的山賊一樣。
天地良心!
她隻是正正經經想給他處理傷口,再打理乾淨。
她不是急色之人!
再說了,幾輩子夫妻了,除非他這次多長一根,她才會好奇。
孟若水向孟婆投去了一個無奈加冤枉的表情。
孟·大聰明·婆接收到後,表示十分理解且會默默支持,“水水你彆著急,焦哥哥這個世界太害羞了,完全沒有你的魄力,還是你主動吧!”
孟若水無力閉眼,我謝謝你!
算了,她走了一個上午,沒力氣跟你們爭這個。
“焦嬌,把他弄進來,我先找藥。”
一向聽哥哥話的焦嬌自“受傷”出現兩個字後,對孟若水言聽計從,雙手推著焦景然進門,嘴裡還不停說教,“嫂嫂說得對,得好好檢查,你一向謊報瞞報,趕緊的!快進去,不準藏著掖著,給我嫂子看看清楚。”
以前哥哥沒娶妻,總被他糊弄過去,有傷也不說,現在想說假話可沒這麼簡單了。
焦景然一直到被推進門都沒弄清楚家裡倆姑娘是怎麼回事,特彆是他妹妹,幾天沒見怎麼感覺變成彆人家的了?
孟若水先進屋在瓶瓶罐罐裡翻合適的藥,作為獵戶,傷藥種類還算齊全,塗的煮的敷的綁的都有。
轉過身,大個子的焦小扭捏還在跟浴桶較勁,連個袖管都沒脫下來,“脫呀!這麼臟的衣服還穿著,嬌嬌燒了半天的水都要浪費了。”
焦景然其實是在等孟若水出去,才一會兒假裝拿棉布,一會兒假裝找衣服的。
沒想到她一點要走的意思都沒有,還把門閂插上了。
這不完球了嘛。
腰上的傷自己包紮過,上過藥,差不多也快愈合了,可手臂上的新傷……
孟若水下了一劑猛藥,佯裝生氣道,“你要不滿意我,可以休了我,但現在我還是你妻子,你總不能一直躲著我吧。”
“我休你做什麼!”他是那種不負責任,說休妻就休妻的人嗎?
焦景然見不得小姑娘眨著眼睛對自己委屈,利落地脫了個精光鑽進了浴桶,背對著人一頓搓。
孟若水心疼那一桶乾淨清澈的水,就要變成泥糊糊了。
“手臂上的傷記得避開。”一聲警告冷冷地傳來,焦景然指甲差點插進肉裡。
等洗得差不多了後,孟若水一手刀片一手剪子一點點走近,焦景然敏感地回頭,被閃著銀光的刀嚇得一個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