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還在下,擾人心煩。
厚實的烏雲又暗了些許,連帶著雨水也染上了黑色。
景裡動了動手指,支起一個屏障來,屋裡瞬間亮堂了許多。
幾位大師若有所感,看向那幾近透明卻隱隱流光的屏障,均是心下稱奇。
“不知景先生師從何人?”
問話的是白墮,善用符籙,他看向景裡的眼神極為熱切——不經由任何媒介支起屏障,這得是何等神人。
景裡不覺得自己有多厲害:“沒有師傅,自己瞎琢磨的。各位也不用叫我先生,喊我小裡或者小魚就行。”
“小魚?”江子初在其他人之前先出聲,小聲嘀咕道,“你都沒和我說過。”
景裡不解:“你之前不都叫我小爸?”
江子初一噎,不再搭腔。
白墮嘖嘖稱奇:“景小友有沒有興趣拜入我師門下?你這天賦異稟,稍加修行,不可小覷呀!”
“怎麼還開始挖人了?”千羽不乾了,“小友要是感興趣的話,也可以來我們這看看。”
景裡繼續端起大師的風範:“還要各位大師指教。”
千羽看著景裡就跟看自己小輩一樣,越看越喜歡。
“穹大師也是自學成才”
穹宇看看景裡,又看看江子初。
這二人一個修為尚淺,一個是普通人,兩人的命數穹宇都能看出一二。
引起他警惕的是,兩人的命數都有所改變。
這種改變並非個人選擇的自然而然,而是有什麼引導著似的。
一旦他想要細看,從眼睛連著腦仁就像被針紮了一樣疼。
他迅速閉眼,靜心凝神。
再度睜開,眼前竟是模糊一片。
“這位——穹大師?你還好嗎?”
景裡的聲音響起,穹宇才緩過來——眼前的模糊也漸漸消散了。
“還好,謝謝。”
穹宇並未露怯,看似閉目養神,心下冰涼一片。
依穹宇所見,江子初應是家庭和睦,一路順遂的命,與景裡的相識也該更早。
江子初與景裡,二人是正緣。
但實際上,江子初年幼時便怙恃皆失,被江元麒領走,養在了這荒島上。
多年以後,又是江元麒,將景裡擄走,要景裡和他結婚。
似乎有什麼串了起來。
正是江元麒一而再地扭曲兩人本有的發展,才在強行擄走景裡之後遭到了反噬。
但江元麒為什麼非要這麼做?像是早就洞察天機一般要將二人拆散?
還是說,真如「神諭」所說,這二人是「瀆神者」,當誅?
既如此,江元麒又怎會遭到反噬?
這個島上又為何邪祟叢生?
穹宇想不通。
他一直以來聽信的神諭,因為這一個點,竟隱隱有了崩壞之勢。
關於景裡和江子初的緣分,穹宇能看出來,其他幾位大師自然也看出來了。
隻是礙於此前景裡的緋聞,以及江子初的關係,幾人並未在鏡頭之下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