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怨氣過重的山裡直接通靈讓她有些透支，看完這一切，她兩腿發軟，旁邊的月小半扶了她一把。
空明的嘴唇輕輕顫抖：“淩辱與生產的痛苦非常清晰，按理說不應該是這樣的……”
靈魂消散，記憶也會隨之消散，生前最痛苦、最快樂、最深刻的那些事也許會消散得慢一些，但不該如此清晰。
“是邪神。”穹宇啟唇，“他們的祭品並不單純是血肉，還有她們的靈魂產生的畏懼。”
“他們怎麼……”空明痛苦地閉眼，同為女人，又因為通靈切身感受了這些靈魂的痛處，她找不到更合適的詞來形容做出這些的事的人。
“以痛苦為食的神，真的是神嗎……”
她的聲音很小，但在一旁的符子初就是聽見了。
他眸光微動，再一次撫向胸口的小燈。
剛才短暫的閃動後，這盞能量燈又一次恢複了穩定，就在符子初跳動的心臟旁，默默地照耀著。
符子初覺得自己的靈魂被什麼觸動，但這觸動如同一滴水落入大海，一閃而逝。
他覺得此刻的自己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堅定。
這種堅定不為他自己，而是為他所見的一切。
都要過去了。
他想。
這個世界的沉屙將被拔除，光明會重新灑向大地。
這樣的想法本不該存在於他的腦中，但他隱隱就是這麼覺得。
半晌，他自嘲一笑。
什麼時候，他這樣的人也能操心蒼生了？
他將手掌覆在胸口，看向黑漆漆的洞口。
他想，應該是因為那個人吧。
因為他總是在做拯救的事，所以自己也沾了這縷光，從漆黑的陰影裡走出來，用漏出來的這一點點光，想一些堂堂正正的事。
岔路口，千羽感受到從景裡他們那條路上傳來的威壓，他也刺破食指，往羅盤中間滴入一滴自己的血。
地動減弱，但仍未停止。
此時的雲川三人已經進到了洞中，如他們所料，一整個山洞中堆滿了小小的屍體。
最下麵的屍體已經腐爛，最上麵甚至還能發出微弱的哭聲。
而在這惡臭的“嬰孩山”上，黑色的影子幾乎成形——並非人形，而是一團。這一團怪物沒有眼睛、鼻子和耳朵，卻有巨大的嘴和粗壯的四肢，格外詭異。
“是嬰靈。”
這裡的嬰靈並非其中某一個嬰兒化作，而是無數的嬰孩的怨氣互相而成。
它本不該如此強大，但它們此前被邪神之力鎮壓，既是鎮壓，又是壓製，現在邪神像破碎，剛才逸散出的力量彙聚而來，雖然不多，卻也足以讓它瘋狂。
雲川迅速點出幾點，白墮熟練地拋出符紙，三人麵前形成一道新的屏障，將嬰靈隔絕在外。
“嘰——”
尖細的吼叫真實的震蕩著，景裡立刻用上隔音符，饒是如此，三人已是一陣耳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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