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萬公公與皇帝對視一眼,揮退了周圍無關緊要之人,回到自己的寢殿。
寢殿之下,另有密室。
景裡與6058都沒有探查到這處密室,不僅僅是因為他倆都沒有理由靠近皇帝的寢殿,與前兩個世界的一樣,這處密室存在因黑影乾擾,其存在被遮蔽。
這個世界的汙染嚴重,就算景裡去了皇帝寢殿之外,恐怕也無法窺查到地下還有一處密室。
密室之中也有一個陣法。
如果景裡和6058在,會發現這個陣法與山洞、東宮的陣法非常相似,卻略有不同。
這個陣法正如此前6058所說,正在吸收著力量。
皇帝坐到陣法中間,感受著剛剛建立的聯結。
萬公公則是從暗格中取出一個匣子,匣子中盛了一張字條——正是東宮的眼線剛剛傳來的訊息。
「入泉,無異。」
萬公公稍稍鬆了口氣,徹底打消了對景裡的懷疑。
他能騙過神水一次,那兩次、三次、無數次呢?
神水是隨神降一同誕生的神跡,景裡一介凡人,如何與神力相比?
或許這三皇子真是承了皇帝的血脈,擺脫了神女之子的預言。
見萬公公神色輕鬆,輕笑問道:
“如何?”
萬公公無奈地搖搖頭:“臣這具器確實不中用了,竟然質疑起神水的判斷來。三皇子殿下今日泡了冷泉,沒有異樣。”
皇帝也輕笑:“我見那小尹子是個機靈的,待這具器中神玉的力量消散,便也賜小尹子一壺神飲吧。”
小尹子便是昨日給景裡科普神水地小公公。
神水隻能與先帝有血脈關係的人用,神飲則能用於血脈之外的人,如萬公公,但用此法身體的衰老會加速,隻能跟在皇帝身邊,時時以陣法溫養。
皇帝這意思,便是已為萬公公選中了下一個器。
萬公公一番叩謝,也盤坐在陣法之外,詢問道:“陛下,三殿下與您的聯結如何?”
提起這個,皇帝顯而易見的喜上眉梢。
“比上一次更為順暢,朕甚至能感覺到這裡兒體內蓬勃的力量。”
他閉上眼睛,細細品味了一番。
“朕有預感,以這神女之子為器,朕定能為天神獲取更多能量,屆時,神澤浩蕩。”
萬公公聞言,附身做了一個古怪的姿勢,長聲道:“天神仁慈。”
二人便以這般姿態,虔誠地拜起了他們口中的“天神”。
與此同時,景裡也找到了東宮中的幾隻眼線。
一入東宮,他便以能量為罩,覆蓋了整片東宮的區域,皇帝派來的那些宮人、護衛、暗衛,皆在他能量感知之中。
這些人自然不全是眼線,就算是眼線,也有輕重之分。
他沐浴出來,昨日那小公公便匆匆寫下了什麼,交予了門口值守的護衛,隨後,這護衛便往皇帝的方向去了。
除此之外,他的四周,還遍布著無數道視線。
其中有朗月的護衛,也有皇帝的暗衛。
就在剛剛,虞安的黑化值降了兩點,好感值瘋漲20點,直接突破了第一階段上限。
以贗品係統的判定來看,進入第二階段,虞安對自己的態度已經從“朋友”晉級到了“摯友”,是可以將後背交出去的存在。
想來,他心中已經有了打算。
隻是,這東宮顯然不是說話的地方,若是每次商談都要布上幻境,雖然不是消耗不起,但總歸有些浪費。
未來還不知道要經曆多少個小世界,危險程度逐步攀升,景裡不想未來因為資源不夠而陷入被動。
是以,他喚來菁菁:“告訴小安,隨我一道,去母後宮中看看。”
朗月封後以後,景裡對她的稱呼也從“母親”變為了“母後”。
如今她所住的桂宮隻是由他們以往的宮殿改了名,雖然也有皇帝派去的眼線,但畢竟是自己的地盤,自有獨到之處。
就比如景裡此前的寢殿之下,其實就藏有一個小小的隱秘空間,景裡之前用能量探查過,這個空間連通了偏殿、朗月的寢殿、景裡的寢殿,一直通到桂宮之外,宮人起居處之後,想來是一條保命通道。
景裡隻需在能量加持下布置一個隔絕陣法,便可以作為一個“會議室”使用。
幾人抵達的時候,朗月尚未回來,應是在與其他娘娘聚會,景裡來訪的消息已經傳了過去,想來不多久她便會回來。
這段時間,足夠景裡和虞安彼此表態了。
景裡與桂宮中的尹公公做好交代,自己先去此前的寢殿小坐,讓他留在殿外,待朗月回來後通報即可。
進入寢殿,關上門,景裡又不著痕跡地往寢殿內的宮人們身上貼了一道昏睡符,隨後又掏出兩張符紙,貼在了殿內兩根柱子上。
下一刻,他憑空喚筆,對著四周一陣比劃。
虞安看不透他在做些什麼,隻能隱隱看見到四周似乎有淡淡的金色浮動,隨之,便又是一陣熟悉的,令他舒服的感覺。
景裡並不解釋,隻是勾唇一笑,拉著他的手,打開了通往地下空間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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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他在此間布下了一個幻陣,又用了兩張傀儡符。
進入通道後,他便一揮手解了宮人們身上的昏睡符,在他們眼中,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景裡便與虞安開始在屋內切磋身法,談論心得。
相比道具卡片,景裡的符紙和陣法範圍較小,能力稍弱,需要時間製作,在汙染的影響下,做不到道具卡片那樣揮揮手就覆蓋整個東宮。
但好處顯而易見,它是可再生的。
有「觸類旁通」的幫助,他上個世界所學的陣法與符法都得到了一定的加強,可能還比不上玄幻小說裡的仙人,但在這級彆的小世界裡,也能夠上大師級彆,迷惑宮中的普通人輕輕鬆鬆。
景裡沒有過多言語,拉著虞安進入了地下的密室。
與景裡設想一樣,這處密室裡除了存放一些雜物,還有一些方便攜帶的財物,這是一條保命通道。
就是不知道朗月是防患於未然,還是另有打算。
“殿下帶小安來此,所為何事?”
景裡豎起食指置於唇邊,對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隨後又臨空取出一支筆,畫了一個隔絕陣法。
如此,多重保障,不必擔心此處會暴露。
收起筆,景裡這才看向虞安。
“現在可以說話了。”景裡挑起下巴,輕笑道:“虞安。”
虞安心頭一緊,下意識地抽出了藏於袖間的軟刀,指向景裡。
他眼中的溫順全然褪去,如同嗜血的猛獸。
這雙眼睛搭配上他易容過的臉,讓景裡感覺有些違和,隨即亮起粉眸,這一次,景裡並未遮掩。
見此場景,虞安心中驚訝更甚,不由得將手中的刀捏得更緊。
他與景裡之間僅有一步之遙,他大可以將刀刺出,將太子殿下的命抓在手裡。
在這樣逼仄的環境裡,以景裡的身法,根本不是虞安的對手。
但虞安就是沒有。
景裡剛才露的一手過於驚駭,還是保守些更好——虞安如此為自己辯解。
景裡並未被他嚇到,而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第一次見時你也是這般,當時你不願傷我,如今也留有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