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強迫自己冷靜,春小片是春啟的碎片,雖然實力不詳,但絕對不會如此輕易地折在這個地方。
這很可能是某種陷阱,就像剛才他剛在花船上時一樣,一切都發生在不知不覺之間,他需要對一切保持警惕。
“春小片”見景裡不動,眼神更加驚恐,一汪眼淚蓄積,他再度開口:“痛,好痛。”
景裡此時已經穩定了下來,毫不遮掩地後退兩步。
他思緒飛轉:這個“春小片”顯然被製作成了傀儡娃娃,一舉一動隻能由銀線帶動。他的眼神很到位,說的話也與春小片短暫開口說過的兩句話相似,就這點來說,沒什麼破綻。
但違和感在於——他說話時,嘴由線牽動。
也就是說,“春小片”說話這個動作是被控製的。
那他所說的話呢?要如何保證不是被控製的呢?
“為什麼……不救我?“
見景裡遲遲未動,“春小片”再度開口,聲音愈發粗糙,字字泣血。
景裡沉默良久,最終開口:”為什麼想要我救你?“
“因為……你是……哥……哥。”
小孩兒眼中的淚水終於落了下來,先是晶瑩,而後渾濁,最終變為紅色。
“我不是你的哥哥。”
“你……是!你是!”
聽到景裡的否認,小孩兒反應更加激烈,銀線牽扯著他手舞足蹈,看起來想要從座椅上站起來。
景裡再次後退,語氣平淡道:”你再想想,我是誰?你是誰?“
“赫……赫……”
小孩兒粗糲地喘息起來,眼睛通紅,但又雙目無神,似是在思考著什麼。
粗銀線陡然繃直,小孩兒兩眼瞪大,痛苦地想要張嘴,但絲線未動,他動彈不得,隻發出憋悶的”嗚嗚“聲。
景裡了然,看來這絲線不僅能控製人的動作,竟還能在一定程度上控製人的想法。
他再次開口,用輕柔的,哄小孩兒的語氣道:”乖孩子,想一想,我是誰?你是誰?“
”b……b……不……“
小孩兒艱難地發出些氣音,景裡難以分辨他具體在說什麼。
看這小孩兒如此痛苦,景裡心裡也不太好受,但他直覺不能順著小孩兒說下去。
就像跳舞會被衣服吸收,將這個小孩兒真的當作春小片,難說會發生類似地事情。
“吃……痛……餓……”
小孩兒再次落淚,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而後:
“哥哥,哥哥,你是哥哥,救救我,救救我。”
他再次被絲線控製住,一雙眼睛靈動到有些可怕。
這期間景裡又往後退了好幾步,青光照耀之外的區域已全數模糊,隻剩下四周傀儡的一隻隻眼睛,不悲不喜地看著中間的他們。
好像這裡是一個舞台,而他們都是台上的演員。
這個認知讓景裡不寒而栗,他有一種強烈的不安感。
舞台上的演員,從本質上來說與麵前的提線木偶沒有什麼兩樣。
隻是操控他的不是傀儡絲,是台本。
他現在有道具和能量護身,暫時不用擔心被同化。
但就怕不知不覺。
想要破局,那就要出戲,跳出台本。
可是台本是什麼呢?
他又該如何順利跳出台本而不觸發傀儡絲的"閉麥"效果呢?
景裡大腦飛速轉動,再一次整理目前獲得的一切信息。
人皮花船、船頭舞者、人皮青銅骨、血海、無處不在的傀儡、擬人的傀儡、神化的傀儡、提現傀儡……
有什麼從腦中一閃而過。
景裡先是嘗試將身上的衣服換下,無法。於是飛快從係統中取出之前陸明光給他準備的衣服套在身上,遮住了原本露腰露腿的衣服。
無論如何,先把陣法給他的“戲服”遮住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