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指粗的傀儡絲如同一條小蛇,靜靜看著自己的獵物。
它與假孟璃“對視”一眼,而後,假景裡先向春小片襲來,假孟璃緊隨其後切斷春小片退路,同一時間,傀儡絲蓄力向前,眼看就要刺破春小片的太陽穴。
然而,生死之際,春小片的身形驟然變換為光滑的一長條,轉眼勒住假孟璃的脖子,尖牙刺出,伴隨股股毒液,假孟璃臉上的假麵幾近崩潰,傀儡絲也軟趴趴落在了地上。
幻境破滅,春小片仍在花船之前,然而,這次的船頭空空如也,隻有嘩啦嘩啦液體波動的聲響,以及陣陣濃厚的血腥味。
這之中,隱隱還殘留著春小片熟悉的,屬於景裡的氣息。
如果春小片真的是一條蛇,他此時全身的鱗片應該都是立起來的狀態。
他焦急地來回搗騰兩條小短腿,試圖分辨氣息的去向,好尋找此時的景裡在哪裡。
殘留的這一絲氣息在春小片看來非常不妙,他感覺得到,有什麼東西就在景裡四周,緊緊覬覦著。
雖然他的主人每天都在修煉,但其體內強大又溫暖的力量還未到能完全釋放的程度,這讓春小片十分焦躁。
可是,四下除了他落腳之處,便是一條看不見儘頭的長長階梯。
階梯儘頭是一座宮殿,但春小片知道那是假的。
階梯是走不完的,宮殿也是無法到達的。
春小片無處可走,他大口呼吸兩下,擰起小眉毛,毅然決然踏上了這條注定走不到頭的階梯。
其中曲折,春小片並未詳細地向景裡說明。
隻說自己從棺材裡醒來,打趴下兩個騙子壞蛋,一路爬了好久的樓梯,終於找到了宮殿的大門,找到了景裡。
這一路,在春小片口中,總共不過三句話,加一句感歎——
"我走了好久好久。"
春小片似乎有些疲憊,他小臉靠在景裡手心,輕輕蹭著。
事實上也是如此。
在孟璃內府中煉化一部分蛟,隻是其中一片的他的機遇,在極短的時間內化為類蛇形態對他來說消耗極大,又在沒有儘頭的階梯上走了許久。
幻境打通以前,時間相當於是凝固的,春小片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他隻想要見到景裡,僅此而已。
景裡安撫地揉著春小片的小腦袋,心裡軟成一片。
"辛苦了,一會兒請你吃糖。"
春小片滿意地哼哼兩聲,靠著景裡閉上眼睛。
孟璃很強,現在那個騙子不是她的對手,自己在景裡身邊,景裡也不會遇到危險。
他現在要休息一下,養精蓄銳,保護好小主人。
果然,孟璃那邊的戰鬥不過一盞茶後便結束了。
假景裡假麵落地,露出的臉僅一半與景裡相似,另一半竟是沒有五官的半張臉。
孟璃此時已將長鞭收起,氣定神閒來到景裡和春小片身邊,確認二人沒有受傷,這才朝著半人臉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那位便是國師。"她頓了頓,補充道:"準確來說,是國師的殘影。"
與景裡和春小片一樣,孟璃也經曆了類似的"角色扮演"。
她扮演的正是國師,場景與作為祭品的舞者、受祭的傀儡小孩兒處於同一場景,她所飾演的國師正在陣法之中,旁觀舞者景裡走向傀儡春小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