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裡的耳朵騰得紅了,他背過臉,不敢再看焚春。
這人本就長得極為出眾,漂亮得像是造物主耗儘耐心雕刻出來的,一雙狐狸眼更是將他的風流氣納入其中,讓人不敢直視。
這樣一張臉上掛上堪稱深情的淺淺笑意,這樣一雙眼睛裡專注地隻看著你,嘴上還說著如同情話的詞語時,十個人都會淪陷。
更何況,這人還是元先生……
景裡一下子亂了陣腳,這段時間因為無法直接參與進世界進程的小鬱悶一下子被踢到了九霄雲外。
焚春見他這樣,笑容愈發燦爛。
“想什麼呢,”他那騷包扇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出現在他的手上,合攏輕輕敲了敲景裡的腦袋,“你難道沒發現嗎?無論是我還是孟璃,對你的態度是不一樣的。”
這一點景裡確實沒有發現。
他第一次見到孟璃的時候,孟璃的狀態並不算正常。
後來見到焚春的時候,對方舉止輕佻,又與孟璃是舊識,加上景裡身上還有春小片,他便自然而然地以為焚春的態度是因為孟璃和春小片。
後來知道焚春確實也是春啟的一部分後,根本沒誕生過的懷疑就這樣永遠失去了露頭的機會。
如果不是焚春主動提起,景裡壓根不會往那裡想。
但既然對方提起了,景裡便也順著問了:
“為什麼呢?”
“噗嗤——”焚春完全被景裡這又害羞又疑惑又正經的樣子逗笑了,他展開扇子,忍著笑了好一會兒,這才道:“當然是神啟告訴了我們。”
他此時畫中的笑意太盛,讓他整個人像是開得正當豔麗的花,以前這朵花在畫裡,而現在是真實地開放著。
“神啟這東西總是神神叨叨的,也從來不說明白,意思就是讓我要留意著孟璃的情況,注意她身旁的小妖怪。”
扇子又收了起來,輕輕挑起景裡的下巴,一瞬即逝。
不過這一次,焚春倒是沒再吊著景裡的胃口,而是繼續道:
“剩下的事情,我也是今天剛剛知道的,也就是剛才。”
他指了指,示意了一下春啟的方向。
是剛才的那一團光暈。
結合焚春所說,景裡大概捋了捋。
這個世界的時間流速應該是相對較快的,因此大約在元先生本體感覺到危機的時候,就做了一定的應對措施,才有了後續讓自己碎掉這一出。
而焚春,則是碎片中更為特彆的其中之一。
他承載了一份特殊的神啟,就如剛才他自己所說,要注意孟璃,也要注意孟璃身邊的小妖怪。
焚春是一片觀察者,同時也是一條“任務軸”,當一些事情發生的時候——比如遇見孟璃在景裡來到之前),遇見景裡,救出春啟,春啟蘇醒……
這份神啟便會更加清晰一些,慢慢帶焚春知曉自己的身份,知曉自己的使命。
“自然,這一份‘全知’不屬於我。”
他誇張地歎了一口氣。
“至少不屬於此間的我。”
這份全知是屬於元先生的,儘管他們就是同一個人,但就如焚春所說,這份全知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他。
景裡警覺起來:“什麼意思?你知道了這些會如何?”
焚春很開心看到景裡為他緊張的模樣,但也無意讓他提心吊膽。
“不會如何,淩霄宗還需要我,那位並非罔顧此間規則之人。”
他用的是“那位”,而非“我”,這倒是讓景裡覺得有些新奇。
這說明焚春到此刻是並不把自己當做“神”的,也沒有將自己置於這個世界之上。
但仔細想想也是,元先生一定是了解自己的。
每一個世界的他,都不會因為超越各個世界的力量而迷失原本的他。
“待你離開,這份‘全知’便會一起消散,我便還是焚春,春啟便也還是春啟。”
景裡默了默,問:“他的碎片呢?”
焚春輕輕笑了笑:“那便要看你們何時能解決掉根源的大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