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知說完這些,景裡提著的心反而放了下來。
知的語氣並不咄咄逼人,他選擇將這些疑點一一羅列,絕對不是單純為了給景裡施壓。
僅僅是猛一個小隊就能讓景裡受到掣肘,如果真的想殺了或者囚住景裡,最好的時機不是現在,而是他們剛剛落地不久後。
對方沒有這麼做,就是有得談。
景裡沒有自證,他坦然道:“你們是在懷疑我嗎?”
猛地視線從火堆旁的獸人麵前一一劃過,除了知,其他獸人都吹著頭,猛最為明顯。
皮毛短靴包裹的腳趾明顯在動,看樣子是因為尷尬扣除一個蒼北部落了。
如果他的詞彙量多點,應該知道自己這叫打小報告被當場揭發的窘迫。
從這些人的反應裡,景裡再一次確信,他們確實是來談判的,不是來吵架的。
知笑著,繼續道:“確實值得懷疑,但你看起來一無所知。”
他做了個手勢,最邊上的獸人將隻剩殘羹的大石板挪走,從大火堆那裡取來一小團火,在幾人麵前點燃。
“生命樹會保護這片土地的族人,若你帶有惡意,生命樹會知曉,並對你降下詛咒。”
木頭在燃燒中嗶剝作響,火焰明明滅滅的光影落在知臉上,讓他多了些神秘的色彩。
景裡恍然。
如果是入侵者,一定不會像他這樣形單影隻地進入部落,因為他們有生命樹這個殺器。
但生命樹降下詛咒,聽起來不是什麼特彆厲害的攻擊手段。
想來也是,如果生命樹的攻擊力和激光炮一樣,那那些小部落也不會來投奔蒼北部落了。
這時候,一直腳趾蜷曲的猛開了口:“我覺得,你和那些入侵者並不一樣。”
他措辭半天,抓耳撓腮,景裡等了半天,終於聽到一句:“你的攻擊沒有那麼厲害。”
“……”
【6058:哈哈哈哈哈哈哈!】
景裡的表情瞬間變成了???。
猛更著急了,一著急,他的嘴裡直炒菜,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知解圍道:“你的攻擊一直隻是在自保,和那些入侵者不同,不是掠奪,也不是索命。”
景裡點點頭。
這就是說話的藝術。
雖然心裡還是不太爽。
“所以,你並非是海族,對嗎?”
景裡:“……”
下午才決定捂好的馬甲,還沒過半天,這就掉了。
“我確實不是海族,”他掙紮道:“我是河魚。”
一條錦鯉,怎麼不算呢?
知點點頭,不置可否。
“我出生後便從某個裂縫去到了彆的陸地,看到過一些不同的事情。”景裡斟酌用詞道,“我知曉你們所不知曉的許多信息,或許與你們所說的入侵者有關。”
就算馬甲搖搖欲墜,他也不打算完全將自己置於這個世界“外來者”的身份裡。
懷疑是非常可怕的,就算現在他們能坐在這裡平和地談判,卻不代表之後也能如此。
假如發生了一些壞事,他會立刻被推上風口浪尖。
這個借口並不算多高明,但也並非全是謊話,在這個世界裡也不是沒有發生地可能性。
知隻是稍作思考,道:“景裡,你身上實在疑點重重。但是——”
他並未相信,用一根細樹枝撥弄了一下火堆,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