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差點兒把你給忘了……”
白雅像是剛發現地上還躺著個人似的,腳步輕快地溜達到隻剩半截身子、正疼得直哼哼的墨蟬衣旁邊。
她歪著頭,一臉無辜地俯視著這位原本的背叛者,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
“嘖嘖,你看看你,怎麼搞的嘛?腿都沒了,站都站不起來,多可憐呐。就這麼扔這兒風吹日曬的,我都不忍心……乾脆廢物利用,把你塞到大陣裡當核心燃料得了?省心又環保。”
這番“逆天”邏輯一出,跟在白雅身後的白悠悠差點沒憋住笑噴出來。
論起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和腹黑程度,還得是她親娘白雅女帝大人更勝一籌啊!明明這些都是她乾的好事,此刻卻裝的像個無辜的路人一樣。
可這話落在墨蟬衣耳朵裡,就一點兒也不好笑了。
她那張白皙的小臉,此刻硬是透出一股子菜色,並且從她那抖得像篩糠的半截身體裡不難看出,她真的怕到了頂點。
白雅要是真想過河拆橋,她這點殘軀能有什麼辦法?
什麼違約反噬?
嚇唬普通人還行,對眼前這位女帝陛下?
那就是個笑話!
“你……你明明答應過要放過我的!”
墨蟬衣的聲音帶著哭腔,強撐著最後一點底氣,“
白雅女帝向來說一不二,難道……難道你要食言?”
話是這麼說,她心裡卻虛得很,畢竟以前也沒誰把她逼到這份上,白雅會不會破例,她真沒底。
“嗬,瞧把你嚇的……”
白雅欣賞著墨蟬衣那副魂飛魄散的慫樣,頗為滿意地點點頭,這才慢悠悠地補充道,
“放心,死不了。你造的孽還沒贖完呢,哪能讓你這麼便宜就解脫了?”
就在這時,白悠悠腦子裡的小燈泡“叮”地一亮,一個“絕妙”的點子蹦了出來。
她壞笑著插嘴:
“咯咯,白雅媽媽,你看墨蟬衣姐姐沒腿多不方便呀,走個路都得爬……要不,我們大發慈悲,給她安一雙假腿唄?”
她眨巴著大眼睛,努力裝出一副“我很善良”的樣子。
白雅起初還以為自家閨女過於善良,看不得彆人受苦,正琢磨著要不要趁機教育一下這丫頭“江湖險惡”。
誰承想,白悠悠下一句就開始眉飛色舞、繪聲繪色地描述她當初是怎麼“調教”小白。
什麼去掉四肢再給她全身抹上癢癢粉啦,強製跳滑稽舞啦,讓小白穿著裙子去跟猛獸“相親”啦……聽得白雅是目瞪口呆,大開眼界。
她這才恍然意識到,眼前這個看起來還小小隻的女兒,早已不是記憶裡那個單純的寶寶了,是真真切切經曆了不少“風浪”。
“辛苦了,悠悠……”
白雅心頭一軟,突然伸出手,一把將還在侃侃而談、比劃著的小丫頭緊緊摟進懷裡。
如果不是旁邊還有個礙眼的墨蟬衣在,這位威嚴的女帝陛下,眼眶恐怕真要紅了。
正說到興頭上的白悠悠被這突如其來的溫暖懷抱弄懵了,愣了一秒才反應過來,連忙用小胳膊輕輕拍著母親的背,反過來安慰道:
“哎呀,沒事沒事啦!你看我這不活蹦亂跳地在你麵前嘛,好著呢……”
白雅低低地“嗯”了一聲,下巴蹭了蹭女兒的頭發,一時間氣氛溫馨得能滴出蜜來。
當然,這溫馨絕對不包括地上那位聽眾墨蟬衣。
聽著白悠悠那些整治小白的“酷刑”,再看著眼前這對“情深意切”的母女,她隻覺得一股寒氣從僅剩的脊椎骨直衝天靈蓋!
這哪是母女情深?
分明是一大一小兩個惡魔在開茶話會!
她越琢磨越覺得,當初自己絕對是宅在占卜室裡太久,宅的腦子有些發黴了,才會蠢到去造這位祖宗的反!
“悠悠……姐?你沒事真是太好……哎哎??那是……”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樹叢一陣窸窣,一個銀發小腦袋鑽了出來,正是夜琉璃。
她一眼看到安然無恙的白悠悠,小臉瞬間亮了起來,雀躍地就想撲過去,但腳步剛邁出兩步又猛地刹住車,小臉寫滿了猶豫和緊張。
跟在她身後的紫元霜,替她把那份震驚和猶豫喊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