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麼東西??”
白悠悠仰著腦袋,望著遮天蔽日的斧影,嗓子眼兒都發緊了。
那虛影足有百丈高,金色的斧刃泛著森冷寒光,就這麼大老遠去看一眼,就覺得神魂震蕩。
時慕雅將湧到喉頭的腥甜咽下,手指死死扣著山岩,指節都泛白了:
“那是定山神斧!是老祖留下的本體虛影!這島外的怨靈、雷霆以及巨獸三道防線不過是對付雜魚的,這個虛影才是真正的殺招!”
她瞧著白悠悠一下子繃緊的後背,苦笑著說:
“隻有武器種族的皇室能解除,本來該我上的,可當年那場大戰,我身上落下了舊傷……”
話還沒說完呢,時慕雅手心裡就全是冷汗了。
“那就我來!”
白悠悠穿著黑衣,被風刮得獵獵作響。
她神色凝重的看了一眼眼前的定山神斧,然後朝著前方邁步走去,白悠悠每向前一步,就感覺身上仿佛多了一座小山般沉重。
可她眼神堅定得很,咬著牙,一步步往定山神斧靠近。
時慕雅在後麵緊張地看著,兩隻手不自覺就攥緊了。
白悠悠剛走到了時慕雅吐血的地方,數萬倍重力兜頭壓下,骨骼登時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她右膝重重砸進地麵,青石應聲龜裂。
“悠悠姐!!”
夜琉璃驚得要衝上前,卻被時慕雅死死拽住。
“不要過去!否則這一切都要前功儘棄!”
時慕雅眼睛裡全是血絲,“這是老祖的淬體試煉,危險是真危險,但也是個機會。要是能扛過去......”
時慕雅話說一半又停住了,剛才連她自己都沒扛住,還把舊傷引出來了,心裡也沒底,隻能在心裡默默念叨:
“丫頭加油啊,可千萬彆讓我失望。”
“可……可惡!!”白悠悠緊咬牙關,“區區威壓能奈我何?!”
話音落下,白悠悠身上驟然爆發的魔氣掀得碎石亂飛,她周身騰起赤焰,發梢寸寸染血,片刻後已然變成了一位紅發魔女。
“給我破!”
白悠悠嘶吼著,硬是頂著能壓垮大山的重力站直了身子。
每走一步,地麵上就留下一個焦黑的腳印,七竅滲出來的血還沒等滴到地上,就被蒸成了紅霧。
眼瞅著她的指尖就要碰到神斧斧柄了,一道天雷“轟隆”一聲劈在白悠悠身上。她渾身一麻,差點就摔下去了。
雖說最後好歹穩住了身形,可再也邁不出最後那一步了,身體完全不聽使喚。
“悠悠姐!變回本體!!”夜琉璃的喊聲穿透了雷鳴。
白悠悠渙散的眼神一下子清明起來,身形化作一把血色長劍,“嗖”地飛了出去。
劍尖刺進虛影的那一刻,天地好像都倒過來了——
白悠悠就覺著眼前突然一亮,再一睜眼,發現自己站在一處懸崖邊上。
冷風“呼呼”地吹過耳邊,白悠悠愣愣地看著腳邊翻湧的雲海,後脖頸子忽然貼上一隻溫熱的手掌。
“猜猜我是誰?”一個脆生生的童音,混著山風傳進白悠悠耳朵裡。
白悠悠猛然轉身,懸崖邊的碎石“簌簌”地掉進深淵。
晨霧裡,一個紮著兩條燦金馬尾辮的少女,正踮著腳扒在她肩膀上,金色的眼睛裡全是狡黠的光。
白悠悠眼睛往下一看——繡著鈴鐺的鞋子,繡著金線的鵝黃小裙子,還有跟自己一樣平平的胸脯。
“你身上有小箏和小雅的味兒,你是她們的女兒吧?”少女抽了抽鼻子,湊得更近了,頭發裡的銀鈴叮當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