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之尚輕輕揉了揉太陽穴。
“他死死咬定,自己就是個臨時工,是劉平安高薪請他來撐場麵的,僅此而已。至於服裝是怎麼生產的,他一概推說不清楚。衛成霖?他也一口否認,說根本不認識這個人。”
“他隻承認一件事,劉平安當初交代他跟著來飛裳廠,如果廠裡有人來找麻煩,他就出麵說兩句話,製造點動靜,嚇唬嚇唬人。”
蘇曉玥皺起眉頭,指節輕輕敲了敲桌麵。
“那他以前在衛氏乾過的事呢?劉姐還特意跟我說,第一眼看見他就覺得特彆眼熟。”
“他是承認了,幾年前在衛氏旗下的運輸隊打過幾個月的短工。”
姚之尚的語氣沉了下來。
“但他說早就離職了,和衛氏再無任何瓜葛,更彆提和衛成霖有什麼聯係。我們已經調了檔案,也查了記錄,可他那段經曆實在太零碎,乾的時間短,工資走的也是外包勞務公司,連正式用工合同都沒有。”
“這種情況根本無法作為證據鏈使用。至於他那天總盯著染整車間看?我們問了,他自己解釋說,就是好奇,覺得大缸子又高又大,以前從沒見過,純粹是湊熱鬨。”
“現在我們手上能抓得住的,就隻有這批劣質貨本身的問題。其他的,比如幕後指使者、資金流向、長期布局等等,連邊都摸不著。”
“劉平安更絕,直接把所有責任都攬了過去,說自己管理混亂,工人技術不過關,就想趁機騙一筆預付款,根本沒有其他預謀。”
蘇曉玥胸口一緊。
“那……接下來怎麼辦?”
“那就隻能按糾紛,再加上生產偽劣產品來處理了。”
姚之尚低聲說道。
“對劉平安進行行政處罰,罰款,並責令其賠償飛裳廠的實際損失。至於小永……我們得放人了。”
“但你放心,他一出所,我們的人就會立刻跟上,二十四小時監控他的行蹤。隻要他有一點異動,我們都會第一時間上報,絕不會讓他輕易脫控。”
他沉默片刻,語氣中透出深深的歉意。
“蘇廠長,這個結果太憋屈,也讓你陷入更危險的境地。可這夥人太精了,做事滴水不漏,幾乎沒有留下任何可追溯的痕跡。”
“沒有實錘,沒有鐵證,我們真的動不了他們。必須有確鑿證據,這是鐵律。”
蘇曉玥努力壓下喉頭那股酸意。
“我懂,姚科長。你們已經做得很到位了,程序合法,調查細致,也及時提醒了我。謝謝你們。”
她知道,法律不是情緒的出口。
它不靠直覺,隻認證據。
即便她心中怒火翻騰,此刻也隻能按捺下來,等下一個機會。
電話掛了,屋內陷入一片寂靜。
蘇曉玥怔怔地望著窗外,手指無意識地蜷縮著。
吳海榮靜靜地坐在她身旁的沙發上。
見她臉色蒼白,他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腕。
“出什麼事了?不好?”
她回過神來,把剛才那通電話內容複述了遍。
吳海榮聽完,眼神陡然冷了下來。
“和我們猜的一樣。衛成霖這種人,老謀深算,滴水不漏。他從不會留下任何可以抓的把柄。”
“放小永回來,絕不是他們心軟,而是想放長線,釣更大的魚。但這樣一來,我們也等於被推到了明處。從今往後,再難藏身了。”
“嗯。”
蘇曉玥低聲應了一句。
“我知道。該準備最壞打算了。”
這一夜,她睡得很淺。
夢裡,總有模糊的人影在廠房四周轉來轉去。
腳步虛浮,卻始終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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