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前,一個四十多歲的農村婦女,衣衫破舊,鞋子上沾滿泥濘,風塵仆仆地闖進婁家大宅。
她說話帶著濃重的鄉音,聲音顫抖,語句顛三倒四。
她跪在客廳中央,雙手緊緊攥著桌角,指甲都泛了白,嘴裡一遍又一遍地喊著。
“婁霆文!你還我錢!還我命!我男人死得冤啊!”
當時,婁家傭人想要趕她走。
可她像瘋了一樣,死死扒著門框不放,哭得撕心裂肺。
最後還是保安強行將她拖了出去。
那淒厲的哭聲,直到很久以後還縈繞在婁琦雲耳邊。
難道……
事情遠沒有表麵那麼簡單?
婁琦雲的手指微微顫抖,腦海中的畫麵一幀幀翻過。
那個女人口中的“創意”、“圖紙”、“被偷走的專利”。
還有她哭喊時提到的“他簽了字,可婁霆文不認賬”……
原來不是瘋言瘋語,而是真實發生過的悲劇!
從那時候起,婁霆文就在偷偷拿走彆人的創意,為自己謀利?
他用彆人的血汗成果,鋪就自己的財富之路,踩著無數人的痛苦,登上所謂的“成功巔峰”?
怪不得!
怪不得幾天就批下來了!
背後沒有見不得人的交易,沒有利益交換,怎麼可能這麼順利?
那些審批官員,哪一個不是看在他“慈善家”、“成功企業家”的光環下才開綠燈的?
原來,這所謂的“善舉”,不過是掩蓋罪行的遮羞布!
是洗白名聲的工具!
是繼續行騙的偽裝!
想通一切後,婁琦雲的心臟像被重錘狠狠砸了一下。
她幾乎站立不穩,扶住牆壁才勉強穩住身形。
她不能再等了,一秒都不能再拖。
她立刻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手指有些發抖,卻還是迅速點開通訊錄,撥通了陸翎川的電話。
電話響了三聲,才被接起。
那邊傳來陸翎川懶洋洋的聲音。
“這才過了一天,該不會是想我了?”
婁琦雲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閉上眼,喉嚨發緊。
“我被關在家裡了,護照和身份證全被收走了。但我必須離開,有非走不可的理由。”
她頓了頓,聲音低了幾分。
“幫我。”
她不想顯得軟弱,不想被人看作需要同情的可憐人。
可話語裡,還是透出了一絲難以掩飾的顫抖。
電話那頭,陸翎川原本懶散倚在沙發上的身體,驟然繃直。
他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寒霜。
這是婁琦雲第一次哭。
以前的日子再難再苦,哪怕被親生父親冷眼相待,被家族邊緣化,被人譏諷嘲笑,她也從沒掉過一滴淚。
她總是咬著牙挺過去,把委屈咽進肚子裡,把憤怒埋在心底。
可這一刻,心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捏住。
眼眶發熱,淚水不受控製地湧上來,在眼底打轉,卻又倔強地不肯落下。
她知道,那不是軟弱,而是壓抑太久後的崩塌。
陸翎川聽著電話那頭細微的抽氣聲,眼神一沉。
“好。”
掛掉電話後,陸翎川緩緩站起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站在窗前,背影挺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