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歡關掉客廳主燈,讓慘白的射燈照在她臉上。
“看看你自己,還像個少奶奶嗎?”
第一次他掐著她脖子時,她眼前發黑。
她哭著喊要離婚。
“我受夠了!我要走!我要報警!”
他跪在她麵前,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我錯了,真改了。我對天發誓!為了孩子,為了這個家,你也彆走……你看栩栩多小,妹妹還不會叫媽媽啊……”
她心一軟,答應了。
畢竟孩子還小,畢竟外人眼裡她是令人羨慕的婁太太。
她擦乾眼淚,撕掉了偷偷藏好的離婚協議草稿。
他們和好了,那段時間,他真的溫順下來。
她一度以為,那個曾經會為她撐傘的男人,終於回來了。
可他一點沒變。
半個月後的深夜,他喝得醉醺醺回來,見她還沒睡,劈頭蓋臉就是一記重拳。
“誰準你查我手機的?是不是想找死?”
那一夜,她蜷縮在浴室角落,用冷水衝洗腫脹的臉頰。
第二天,新買的包、金項鏈、全都堆在她床頭,還附帶一張手寫的道歉紙條。
“老婆,原諒我這一次。我會補償你。明天帶你去馬代度假。”
他從來不缺道歉,也不缺賠禮。
每年她生日,豪車名表從不間斷。
兩年了。
她居然漸漸覺得,其實,也沒那麼難熬。
挨一頓打,就能換回一屋子好東西。
鄰居誇她命好,說她丈夫多疼她,她隻能低頭抿嘴一笑。
要是離婚呢?
她連房子都爭不過他,大概連件像樣的外套都帶不走。
法律文書她悄悄研究過。
房產證是他父母出資購買,婚後加名也有附加條款。
孩子的撫養權也基本歸父親。
至於財產分割……
律師委婉地說。
“您這幾年沒有獨立收入,舉證難度很大。”
她試過偷偷麵試過一次文員崗位。
結果對方一聽說她有兩個孩子,立刻露出猶豫神色。
“我們加班頻繁,恐怕不適合家庭主婦。”
她拎著廉價帆布包站在街頭。
自己早已被這個身份囚禁太久,失去了獨自活下去的能力。
她忽然想起大學時讀過的心理學書,上麵寫著。
“長期這樣會產生認知扭曲,將間歇性溫情誤認為愛。”
她當時嗤之以鼻,現在卻覺得每一個字都在剜她的心。
“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房裡的聲音,可能……可能是彆的原因……”
她試圖編織各種合理的解釋,隻為讓自己能繼續站在這扇門前,而不是轉身逃離。
這話,是說給婁琦雲聽的?
還是說給自己聽的?
她不知道。
可就在這時,屋裡又傳來一聲高過一聲的喘息。
婁琦雲皺了皺眉,眉頭微微蹙起。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你剛看完戲,現在還想被他當眾撕了?不想的話,那就閉嘴,跟我走。”
婁琦雲一把拽住程雲英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