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荷離開沈家的時候除了幾件衣服之外什麼也沒帶走,因為那些都是本該屬於沈曜的東西,她不該拿。
臨走前祖母派人給她送了一張卡,沒說具體的金額,不過她老人家出手向來大方,估計最少也是一百萬打底。
也被江荷婉拒了。
不是她賭氣逞強,是這錢太燙手。
江荷了解祖母,拿了這筆錢不光意味著她自此和沈家再無瓜葛,同樣的也買斷了沈曜和江秋桐之間的母子情。
她當然巴不得離沈家遠遠的,但她不能讓江秋桐為難。
因此江荷十分的缺錢。
這段時間好不容易攢了一點兒,這次帶江秋桐複查後,又得一朝回到解放前。
江荷算了下,複查加上開藥,再扣除些其他雜七雜八的費用,大概還能剩三百。
江秋桐在小區外麵租了一個不到二十平的店麵做快剪,隻是她身體不好,不能長時間工作,掙得錢隻能維持日常開銷。
三百,不知道能不能撐到月底。
江荷原本還覺得最近收入不錯,這麼一算緊迫感一下子上來了。
她熟練地打開學校任務群和兼職群,手指快速翻找著自己能接的兼職。
何雯腳一蹬,連人帶椅子往江荷位置過去。
她探頭一看,驚訝道:“又在找兼職?你不是才領了獎學金嗎?”
“我媽下周複查。”
何雯去過江荷家,知道江荷家裡的情況。
若是月初她還可以接濟下,現在月底了,她也囊中羞澀。
看江荷又接了幾個代課和翻譯作業後,戳了下她。
“你這樣累死累活的能賺幾個子兒?我這有個來錢快的活,不知道你感不感興趣?”
江荷推了推眼鏡:“如果是讓我賣標記的話那就不要說了,我不在意我的貞操,隻是那些omega不會要我的。”
不僅是alpppha易感期可以靠抑製劑度過,且持續時間不過一天,omega的發情期卻有足足四五天,是很難捱的。
因此買賣標記這種交易在AO之間十分常見。
何雯:“你又來了,彆那麼妄自菲薄嘛,你其實除了信息素有點問題,人窮了點,無趣了點,長相普通了點,其實還是挺優秀的。”
江荷:“……”
何雯神神秘秘道:“不過你放心,不是讓你去給omega賣標記。是一份高檔餐廳的工作,市中心那家叫Prelude的餐廳知道不,最近那裡在招侍應生。”
Prelude?江荷隱約聽說過。
在沈家的時候她的一日三餐都有營養師精心搭配,即使出門吃飯也是在沈家旗下的餐廳,所以很少在彆的地方吃飯。
能讓她不熟悉餐廳的人都覺得耳熟,說明那家的確挺出名的。
“王雲之前帶我去過一次,不過她隻是普通會員卡,我們隻能坐最外麵,而且光是預約就預約了一個月,但是環境和菜品都很哇撒。啊,話題跑偏了,我想說的是那裡最近在招侍應生你可以試試,薪資很豐厚,一個月兩三萬呢。”
江荷很冷靜地指出問題:“是一個油水豐厚的差事,但是競爭一定也很強,我沒什麼優勢,去了也不會錄用我的。”
這不是妄自菲薄,是客觀事實。
之前江荷找過一份家庭教師的兼職,和她一起麵試的還有一個女生,從成績來說江荷才是最好的選擇,但最終那家的孩子選了那個女生。
原因很簡單,她長得比她好看。
好看的人是有優勢的,侍應生這種代表餐廳形象的更是如此。
家庭教師她還有點學曆優勢,真的隻是單純的服務行業的話,那基本上是一點戲都沒有。
與其浪費時間,她不如接幾個代課。
何雯伸出食指左右搖晃:“NONONO,這家店可不一樣,人家招人雖然也看形象,但其他綜合方麵也同樣看重。像你這樣津大出身的高學曆很容易通過的,尤其是你的競爭群體隻限於beta,你就更有勝算了。”
江荷皺眉:“什麼叫隻限於beta?那家店隻招收beta?”
“沒錯。”
何雯解釋道:“因為beta沒有信息素,更不會受到信息素的影響,他們服務顧客是最合適的。本著給所有顧客一個舒適安心的環境為宗旨,那裡的侍應生都是beta。”
“即使是beta也是高等級的beta吧,況且……你是不是忘了我是alpha?”
何雯:“所以我才說你優勢很大啊。你想啊,你信息素是水,你完全可以完美偽裝成beta去應聘,加上你的體能比起那些弱雞beta強上不少,又是高學曆,你說你的成功率是不是很高?”
其實都不用她偽裝,從小到大除了身邊認識的人,沒人會把她和alpha聯想在一起。
隻要她不主動暴露,基本是不會有被發現的風險。
這辦法的確行,就是有點違背她的原則……欺騙人什麼的,不大道德。
見江荷態度有些鬆動,何雯又道:“而且你是低等alpha,不是看不起你的意思哈,是你的信息素對omega影響很小,就算你溢出了一丟丟信息素出來,也不會影響到那些來用餐的omega顧客的。你簡直就是那家餐廳的天選侍應生。”
江荷一梗,一個alpha被說信息素對omega沒什麼影響可不是什麼好話,就差直接說她不行了。
但她沒法反駁,因為自從她十六歲來了易感期至今,還沒看到一個omega對她的信息素有反應呢。
&nega的信息素折騰得醜態百出。
“怎麼樣?要不要去試試?月薪過萬哦,你接多少節代課乾多久兼職才能有這麼多,你真的不心動嗎?”
何雯循循善誘,宛若惡魔低語。
江荷沉默了許久:“……行,我明天去試試。”
“太好了!你一定會錄用成功的,相信我!”
“借你吉言。”
對方還在直勾勾看她,江荷眨了眨眼,會意道:“如果我成功被錄用了,我會給你一點介紹費的。”
“好姐妹,夠義氣!”
為了明天的應聘,江荷十點左右就洗漱上床睡覺了。
然後她又做夢了。
夢裡的天灰蒙蒙的,她看到江秋桐捧著一捧荷花,麵容消瘦,神情黯然的往一處墓地走去。
江秋桐是個孤兒,沒有親人,朋友也少之又少。
江荷猜不出她這是去給誰掃墓。
夢裡的她是上帝視角,像是飄在天上,像雲,像風,自在且輕盈。
江荷想要看清楚墓碑上究竟是誰的照片,但除了模糊的一片什麼也看不見。
江秋桐將荷花放在墓碑前,荷花上還沾染著露珠,空氣裡都是清甜的花香。
真是個意味不明的夢。
江荷醒來的時候望著天花板發了好一會兒神,才慢吞吞從床上爬起來。
王雲不知什麼時候回了宿舍,她下去的時候和她撞了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