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看著眼前的一幕,心裡五味雜陳。
他能理解田中豐的困境,可理解不代表接受。
替彆人去送死,還要接手彆人的老婆孩子,這簡直天方夜譚。
他深吸了一口氣,道:“田大哥你起來吧,這個忙我幫不了。”
李岩的拒絕,讓屋內的氣氛瞬間凝固。
田中豐跪在炕上,臉上的淚水在溝壑縱橫四溢,十分狼狽。
田秦氏摟著兩個女兒,肩膀微微顫抖。
雙胞胎姐妹也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剛喝了自家粥的叔叔不肯幫忙。
田大富更是急得直跺腳:“小岩子你咋這麼死心眼!有豐把老婆孩子都許給你了,你還想啥?”
“再說戌邊隊雖說是九死一生,可你要是不去,他們全家都得遭殃,我這村長也得跟著受牽連!”
李岩轉過身,眼神清明:“村長!戌邊隊用糧募兵,但終究沒有強抓壯丁,大不了把糧食還回去賠個不是,未必就真的要抄家滅門。”
說罷他看向田中豐,語氣緩和了些。
“田大哥,你給我的情分我記著,若日後有人真要為難她們娘仨,我李岩定不會坐視不管!”
“但替你去戌邊隊,恕我不能答應。”
他說的是實話。
前世在雇傭兵界摸爬滾打多年,見慣了生死,也更惜命。
如今穿越到這貧瘠的邊陲村落。
雖開局淒慘,但憑著前世的身手,上山打獵總能混個溫飽,沒必要為了不相乾的人把自己的命搭進去。
田中豐張了張嘴,還想再說些什麼。
可這時。
屋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雜亂的腳步聲。
“田中豐!給老子滾出來!躲在家裡當縮頭烏龜呢?”
伴隨著粗嘎的吆喝,一群人撞進了院子。
這聲音尖銳刺耳,帶著毫不掩飾的惡意。
聽到這個聲音,田中豐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身體控製不住地發抖。
隨著屋門被粗暴的推開,李岩也見到來人。
很快就從原主的記憶中知道了這些人的身份。
張家坳的張龍和他的兩個弟弟,張豹和張虎,另外還有兩個幫手。
兄弟三人在附近幾個村子裡名聲極臭,平日裡欺男霸女,敲詐勒索,村民們大多敢怒不敢言。
田大富臉上閃過一絲忌憚,但還是強裝鎮定地道:“你……你們要乾什麼?”
田中豐咬牙強撐身子,怒視著張龍:“張龍!我們無冤無仇,你們這是要乾什麼!”
張龍哈哈大笑起來。
“怎麼就無冤無仇了?前幾天你上山打獵摔斷腿,是不是遇上我們兄弟了?”
“你打到的那兩隻肥野兔,是不是被我們拿了?怎麼,現在就忘了?”
提起這事,田中豐的臉色更難看了。
那天他摔斷腿後遇到張龍三兄弟。
他們不但沒救他,還落井下石,把野兔扛走了。
要不是後來有村民路過救了他,他恐怕早就死在山裡。
“你……你們搶我的獵物,現在還有臉來找我!”田中豐氣得渾身發抖。
張龍不屑地嗤笑一聲,走到田中豐炕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少跟提那些沒用的!你領了戌邊隊的軍糧,卻摔斷了腿,去不了對不?”
“你也彆愁,這事好辦,我們兄弟仨願意替你去戌邊隊,你領的那些軍糧,就當是給我們的報酬。當然了,”
他話鋒一轉。
眼神色眯眯地掃過田秦氏和躲在她身後的雙胞胎。
“你家婆娘和這兩丫頭片子得跟我們走,讓她們伺候我們兄弟,算是你報答我們的恩情了。”
這話一出。
田秦氏的臉瞬間變得毫無血色,緊緊抱著女兒,身體抖得更厲害了。
田中豐更是氣得雙目圓睜,掙紮著想要撲上去跟張龍拚命。
“張龍!你這個畜生!我打死你!”
他怒吼著,眼裡布滿了血絲。
張龍輕蔑地踢了踢炕沿,“就你這殘廢樣,還想跟老子動手?”
這時。
田大富卻堆著諂媚的笑,走到張龍身邊,搓著手說道:“張兄弟,有你們替有豐去戌邊隊,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既不耽誤戌邊隊的事,我們村也不用受牽連,真是兩全其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