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疲憊的樣子,雲錦一臉淡定:“我準備去公司了,你要在家補覺嗎?”
華程伸了伸懶腰,袖子上還沾著一點醫院的消毒水味:“不了,我洗個澡換件衣服,和你一起去。”
雲錦點了點頭,停步等他。
華程喉間溢出一聲輕笑,就要去親她。
雲錦一根手指抵住他的胸膛:“滾去洗澡。”
“你嫌棄我。”華程大受打擊,完全不像成熟穩重的資本家。
雲錦不為所動,用眼神示意他快滾。
華程立刻滾進浴室,開著門一邊刮胡子一邊跟雲錦閒聊。
剃須刀發出嗡嗡的聲響,雲錦有點聽不清華程的聲音,索性就走了過去。
浴室裡,華程已經刮完胡子,正在解襯衣扣子。
瑩白的玉石紐扣一個個被解開,漂亮堅實的肌肉輪廓漸漸顯現在鏡子裡,輕易地落入雲錦眼中。
拋卻他如今的身份、地位、財富不說,他仍然很有魅力,值得男人或女人前赴後繼。
“好看嗎?”華程玩味地問。
雲錦在鏡子裡掃了他一眼,看到了他襯衣領子上的一抹紅上。
是口紅印,一眼就能看到的那種。
花活兒真是越來越多了。
華程察覺到她的目光,低頭看了一眼後,衝她笑。
雲錦一拳打在他的腹肌上,華程痛彎了腰。
雲錦甩甩手,宣布:“今天開始,你滾去公司睡。”
說完,拿著家裡唯一的一把傘走了。
獨自開車去公司的路上,手機一直保持安靜,等她進了辦公室,手機開始叮叮咚咚。
華程連發了幾十個跪地求饒的表情包,直到雲錦把他拉黑才消停。
華程一看紅色感歎號都出來了,也沒敢再去煩她,等到了晚上下班時,讓吳恩去樓下給自己買一套洗漱用品。
“您不回家嗎?”吳恩不解。
華程歎氣:“雲總生氣了,不讓我回去。”
吳恩啊了一聲,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他在來華程身邊做董秘之前,曾經是雲錦的助理,對雲錦說一不二的性格相當了解。
她說不讓回,那是真的不讓回,誰勸都沒用。
“愣著乾嘛,快去啊。”華程催促。
吳恩連忙答應。
吳恩走後,華程走到落地窗前。
十一樓的高度可以清楚地看到園區裡的幾條主路,他盯著其中一條看了片刻,果然看到雲錦的車出現了。
華程被趕出家門,雲錦不用再每天確認他回來的時間,每天晚上都去12年前的酒吧包廂裡睡整覺。
轉眼到了周末,雲錦找藍莉見了一麵,不到八點就要回家。
“明天不上班,你回去這麼早乾嘛?”藍莉表示不解。
雲錦淡定回答:“要去皇家酒吧。”
“哪?”
藍莉現在雖然宅在家,但行動力依然過硬,嘴上問起的功夫,已經拿出手機查了。
結果不查還好,一查就看到倒閉快十年了,而且酒吧所在那條街也拆了,現在是一個大型商業區。
“……都拆了,你還去那裡乾嘛?”藍莉指著商業區虛心請教。
雲錦:“你的拆了,我的沒有。”
藍莉:“?”
雲錦笑笑,拎著車鑰匙走了。
皇家酒吧晚八點營業,十點往後才是高峰期,她到地方時還比較冷清。
雖然她這段時間一直找花鬱,但看到她來,幾個在大廳的侍應生全湧了過來,反而是不遠處的花鬱,一直在低著頭擦桌子。
仿佛沒看到她。
雲錦也沒理他,抬手跟小男生們打招呼。
“雲姐,你今晚怎麼來得這麼早?”有男孩問。
雲錦:“沒什麼事,就提前來了。”
“太好了,我們正無聊呢,雲姐你要不要玩牌,我們陪你呀。”
說話的人有意無意地擋住她的視線,避免她發現角落裡的花鬱,另外幾個也在吸引她的注意力。
雲錦不在意他們的小心機,欣然同意。
她不喜歡吵鬨,過去幾十年來娛樂場所的次數,兩隻手都能數得過來,最近來得多了,又覺得還挺有意思。
年輕的男生們長期混跡夜場,對於各種派對遊戲手到擒來,說話好聽,也會察言觀色,小蜜蜂一樣嗡嗡嗡,叫人愉悅。
夜色漸濃,酒吧的生意好了起來,雲錦的卡座人來人往,依然是最熱鬨的一個。
最後一張牌落在桌子上,雲錦迎來滿堂喝彩。
她站起身,從包裡掏出一疊錢,丟給一直努力給她喂牌的小男生:“一人五張,剩下都是你的。”
“雲姐萬歲!”
“雲姐我愛你!”
卡座爆發歡呼,雲錦這下是真覺得吵了,連步子都快了起來。
像一隻優雅的孔雀逃離爆炸現場。
正在給客人送雞尾酒的花鬱如此評價。
他的唇角剛翹起一點弧度,雲錦突然看向他。
花鬱一秒冷淡,送完酒去吧台拿了一瓶酒。
包廂裡,雲錦坐在沙發上等了片刻,抬頭看向已經進來的花鬱。
“今天是什麼酒?”她問。
花鬱:“乾紅。”
“打完折多少錢?”雲錦又問。
花鬱:“3115。”
雲錦笑了:“你每次選酒的時候,是不是光按計算器了?”
花鬱抬頭看向她,大廳裡剛好亮起強光,光線從他身後的裝飾玻璃上透進來,不偏不倚地照在雲錦含笑的眼睛上。
靜默一瞬,花鬱拿著酒走到茶幾前,像經理培訓過的那樣單膝蹲下,給她倒了一杯。
“不是,”他說,“你最近每次來都會喝一杯,所以按計算器的同時,也考慮了一下口感。”
雲錦眼眸微動,視線落在他拿著酒瓶的手上。
酒是冷的,他的指尖被凍得發紅,修長漂亮。
手的氣質也是會隨著年齡增長產生變化的,華程的手雖然好看,但骨節更加清晰,手指更加有力,勾動起來霸道強橫,不像他的,輕易讓人生出‘憐愛’這種情緒。
雲錦看了片刻,伸手擦掉他手背上不知從哪蹭來的細閃:“你真的不賣嗎?”
花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