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滴凝聚了千年悲歡的【千年之淚】融入青銅鎖,係統提示音響起的瞬間,整個【沉船墓場】的怨念,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瞬間抹去了。
渾濁的海水,竟變得清澈了些許。
之前還沉浸在悲傷中無法自拔的玩家們,如夢初醒。他們你看我,我看你,臉上都掛著混雜著淚痕和懵逼的,精彩紛呈的表情。
“我……我剛才哭了?”一個五大三粗的狂戰士,摸了摸自己濕潤的眼角,一臉的不敢置信。
“你何止哭了,”他旁邊的隊友,用一種“你看破紅塵”的眼神看著他,“你剛才抱著我的大腿,哭著喊著要把你剛開出來的史詩斧頭,送給你那隻去年走丟的吉娃娃。”
狂戰士:“……”
他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咳咳!”
初代教皇【我褲子動了】,第一個從那該死的悲傷氣氛中掙脫出來。他清了清嗓子,試圖重新掌控局麵,用一種莊嚴肅穆的語氣,開始了新一輪的迪化解讀。
“兄弟們!”他扶了扶眼鏡,神情肅穆,“我們剛才所經曆的,不是簡單的劇情cg!那是老板娘,以我們為媒介,對那位‘哀慟女王’,進行的一場,跨越千年的靈魂救贖!”
“我們流的淚,不是我們的淚!而是那位女王,借我們的眼睛,流下的,悔恨之淚!我們每個人,都是這場偉大儀式的,一部分!”
這番堪稱“滿分閱讀理解”的發言,瞬間讓所有還在社死的玩家,找到了台階下!
“我靠!原來是這樣!”那個抱著隊友大腿痛哭的狂戰士,猛地一拍大腿,臉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我就說我的情緒怎麼可能這麼脆弱!原來我是被女王上身了!”
“沒錯!我們不是在哭!我們是在替天行道,共情蒼生!”
“我懂了!老板娘這一手,是在下一盤大棋!她不是在做菜,她是在修補這個世界的因果啊!”
玩家們一個個,瞬間從悲傷的“小哭包”,變成了充滿了使命感的“天選之人”,腰杆都挺直了。
‘行吧,你們開心就好。’
溫馨小築內,蘇晚晚麵無表情地看著這群自我攻略能力堪稱滿級的“天災”,內心毫無波瀾。
她關掉直播光幕,目光落在了那張【緊急概念烹飪委托】之上。
【千年之淚】,到手了。
現在,還差【不屈的脊梁】和【淨化的初啼】。
‘一個骨頭,一滴露水,聽起來倒是不難。’她心裡盤算著。‘就是不知道,這兩樣東西背後,又藏著什麼比八點檔還狗血的劇情。’
她對玩家們的效率,還是很有信心的。
然而,半個小時過去了。
一個小時過去了。
溫馨小築外,依舊是靜悄悄的。
蘇晚晚的眉頭,微微蹙起。
‘怎麼回事?’
‘按理說,這群打了雞血的肝帝,現在應該已經抬著巨人的脊椎骨,唱著凱歌回來了才對。’
就在她疑惑之際,她想起了自己升級溫馨小築後,係統解鎖的一個被她遺忘的權限——戰況直播。
她心念一動,麵前的空氣中便浮現出一塊半透明的光幕,光幕被精準地分成了兩塊。
左邊的畫麵,正是【巨人骸骨荒原】。她看到【有容乃大】正帶著一群玩家狼狽地躲避著一頭巨大的骸骨boss,那boss甚至把自己的肋骨拆下來當回旋鏢用,場麵一度十分混亂。
而右邊的畫麵,則更讓她哭笑不得。隻見【我褲子動了】正帶領一群人,圍著幾株聖女果的幼苗,聲嘶力竭地……唱k?
“我們已經對著聖女果,從《忐忑》唱到《青藏高原》了!嗓子都快冒煙了!它為什麼就是不結果啊!”光幕裡傳來【我褲子動了】崩潰的呐喊,“有個兄弟甚至給它跳了一段科目三,結果它葉子都嚇黃了!”
蘇晚晚:“……”
她感覺自己的太陽穴,又開始突突直跳了。
‘果然,我就不該對這群沙雕的業務能力,抱有太高的期望。’
她無力地扶住了額頭。
很顯然,另外兩組,都卡關了。
一個卡在了物理層麵,一個,卡在了玄學層麵。
這樣下去不行。
那個叫【深海恐懼症】的玩家,還在現實世界裡“下落不明”,她沒有那麼多時間,等這群人慢慢耗。
‘責任啊……’蘇晚晚歎了口氣,第一次感覺到了心累。
自從那天,她從【跨位麵信箱】的投影裡,看到那個玩家消失的宿舍後,她的係統麵板,就悄然發生了一些變化。
一些原本模糊的,被鎖定的權限,開始對她逐一解鎖。
比如她現在正在使用的“戰況直播”,就屬於一個名為【守密人kp)】的總權限分支。
根據係統那冰冷又簡短的解釋,所謂的【守密人】,就是這個“被覆蓋區”的最高規則管理者。因為她的燒烤攤,是現實世界與這個“夢境”交彙的第一個“主節點”,所以她,天然地,擁有了這份權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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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個讓現實世界開始異變的,名為“潮汐”的現象,她也是在那時才第一次“看”到。
那不是一個詞語,而是一種直觀的感知。
在她看到那個空無一人的宿舍時,一個從未出現過的,血紅色的進度條,就出現在了她腦海的係統界麵最頂端。
進度條的旁邊,標注著兩個大字:【潮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