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魔法打敗魔法?不!老板娘這是用哲學在吊打魔法!”
“我悟了!這碗湯的重點,根本不是那些神仙材料有多牛逼!而是我們凡人的情感,才是駕馭那種牛逼力量的‘鑰匙’啊!”
“媽的,這遊戲的內涵也太深了!我感覺我的靈魂都升華了!不行,等我複活了,我必須給我爸媽打個電話!”
“加一!我要懺悔我昨天偷吃了我媽一塊凍在冰箱裡的榴蓮!”
玩家們的討論,瞬間從“玄學”跑偏到了“家庭倫理”,溫馨小築內,再次充滿了快活而沙雕的空氣。
而作為全場唯一一個,能真正理解那鍋湯中發生了什麼的“非人”存在。阿夜,徹底,僵住了。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剛才那鍋湯裡,蘊含著多麼恐怖的,足以扭曲因果的力量。他也做好了準備,迎接一場,由兩種截然不同的“真實”,所引發的,靈魂層麵的,大爆炸!他甚至,已經準備好,在那場爆炸中,選擇,與那份被篡改的,“溫暖的真實”,同歸於儘!用自己的毀滅,來扞衛,他那份,由背叛構築而成的,唯一的“真實”。
可是,為什麼……
一股,再也熟悉不過的,溫暖的香氣,蠻橫地,鑽入了他的鼻腔。那不是力量的味道,不是法則的味道。那是……是小時候,他發高燒,琳琅守在他床邊,笨拙地,為他熬了一夜的,骨湯的味道。是那艘福船上,她迎著海風,笑著說“等你回來,我給你做你最愛喝的湯”時,那溫柔的,帶著海風鹹味的,許諾的味道。
那味道,繞過了他千年冰封的鎧甲,繞過了他所有由仇恨構築的壁壘。精準地,溫柔地,刺入了他靈魂最深處,那個,早已被他自己遺忘的,柔軟的角落。
他那雙冰藍色的眼眸中,那座名為“仇恨”的,支撐了他上千年的萬年冰山,開始,一寸一寸地,崩塌,碎裂。兩種記憶的衝撞,不再是互相毀滅。而是在那股,平凡而溫暖的“湯底”的調和下,開始,緩慢地,無可阻擋地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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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了地牢裡,琳兒那雙冰冷的,含著淚光的眼睛。也“看”到了福船上,琳琅那雙溫柔的,帶著決絕的笑容。兩張臉,漸漸重合。他終於“聽”清了,她們說的,是同一句話。
“活下去……”“帶著我的心……驕傲地……活下去……”
原來,原來,她從未背叛。那場決裂,那場刺殺,那句最殘忍的話語,都隻是,一場,為了讓他能活下去的,最絕望的,表演!她用自己的“背叛”,斬斷了他所有的留戀,將他,推向了“生”的彼岸!卻將自己,永遠地,留在了那片,冰冷絕望的深淵!
“噗通。”
阿夜,緩緩地,跪了下去。不是因為威壓,也不是因為力量。而是因為,那份,遲到了千年的,足以壓垮整個靈魂的,真相。
蘇晚晚靜靜地看著他。她終於,伸出手,拿起了料理台上,那最後一味,也是最關鍵的,主料。那滴,凝聚了琳琅千年思念與悔恨的,【千年之淚】。
她沒有將眼淚滴入鍋中。而是端起了那碗,已經熬煮完成的,散發著平凡香氣的,宿命之湯。一步一步,走到了,跪倒在地的,阿夜麵前。
她將碗,輕輕地,遞了過去。
“湯,已經好了。”她的聲音,清冷,而平靜。
“還差最後一味調料。”
她的目光,落在了阿夜那雙,已經漫起水霧的,冰藍色的眼眸上。
“你的痛苦,你自己買單。”“這最後一味,該由你親手加上。”
一滴,晶瑩的,帶著無儘悔恨與渴望的淚珠,終於,掙脫了千年的束縛。順著那銀色的,冰冷的麵具邊緣,緩緩地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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