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終於做好了嗎?”
“那就讓我看看,你和我,到底誰才是那個真正能‘斬斷’一切的存在吧。”
那冰冷的、帶著幾分貓捉老鼠般戲謔的聲音,在死寂的、隻剩下蘇晚晚一人存在的溫馨小築內緩緩回蕩。
‘我靠!’
蘇晚晚的內心已經連吐槽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的大腦一片空白。
她隻是本能地、死死地盯著那個懸浮在烤爐餘燼中央的小小粗瓷碗。
那裡麵,盛放著她和那一百多個剛剛才為了給她爭取時間而“灰飛煙滅”的玩家們,最後的、也是唯一的希望。
她緩緩地伸出手,將那隻碗捧在了手心。
碗身冰冷,沒有一絲剛剛才從爐火中取出的溫度。
碗裡那半碗清湯,清澈得仿佛能倒映出世間所有的絕望。
而那把懸浮在湯中央的、晶瑩剔透的光之刃,則散發著一種冰冷的、鋒利的、仿佛能將人的靈魂都徹底凍結,然後一分為二的絕對鋒芒!
‘係統!’
‘這玩意兒怎麼用?!’
‘是喝了,還是直接把碗砸他臉上?!’
‘你倒是給個說明書啊!’
然而,她眼前那道淡藍色的係統提示框卻是一片死寂。
沒有任何提示。
黑暗中,“阿夜”笑了。
他似乎很享受蘇晚晚此刻那如同被逼入絕境的、渺小的獵物般的姿態。
他緩緩地朝著她走了過來。
一步,一步。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蘇晚晚的心臟上。
那股足以將現實都徹底侵蝕的漆黑神性,如同無形的潮水,一寸一寸地壓縮著她最後的生存空間。
“怎麼了?”
“薪火的女巫。”
“你那足以對抗‘母愛’的‘叛逆’呢?”
“你那足以淨化‘怨憎’的‘圓滿’呢?”
“現在,隻剩下這把小小的、可憐的刀了嗎?”
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尖纏繞著一道漆黑的混亂神性。
“你看。”
“我也是‘刀’。”
“一把足以將這個虛假的、錯誤的世界徹底‘斬斷’的刀。”
‘完了。’
蘇晚晚的心沉到了穀底。
她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剛拿到新手武器的一級小號,卻要直麵一個已經把全服神器都收集齊了的滿級g。
這根本就不是一場對等的戰鬥!
就在她即將被那股恐怖的神性威壓徹底壓垮的瞬間!
一個極其、極其細微的、幾乎無法被察覺的細節,像一道劃破了最深沉黑夜的微弱星光,瞬間點亮了她那即將徹底宕機的大腦!
她看到了。
她看到“阿夜”在說出“斬斷”這個詞的時候。
他那雙漆黑空洞的眼眸深處,閃過了一絲極其、極其細微的、不協調的波動!
那不是屬於“深淵”的漠然。
那是一種殘留的、屬於“陸時硯”的極致痛苦!
‘斬斷?’
‘斬斷什麼?’
‘斬斷他與這個世界的聯係?’
‘不!不對!’
一個極其大膽、極其瘋狂,也極其符合之前所有線索的終極猜測,瞬間在她的腦海中成型!
‘他要斬斷的!不是這個世界!’
‘他要斬斷的,是那個還在時空夾縫中等待著他的琳琅!’
‘因為,琳琅是‘陸時硯’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錨點’!’
‘隻要這個錨點還在,‘深淵’就永遠無法徹底吞噬他!’
電光火石之間,蘇晚晚全明白了!
為什麼這個任務叫【斬斷】!
為什麼這碗湯裡會有一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