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暘也撿起一塊木頭仔細瞧,但他對這些方麵知之甚少,所以沒看出這木頭和普通的木頭有什麼不同。
萬寧問掌櫃的:“這可是木荷?”
掌櫃的笑哈哈道:“郎君好眼力,識得這木頭的人可不多。”
“秀州不產這樹,所以識得人並不多。”萬寧若不是在宏州見過,且知道這樹的奇妙之處,她也未必能認得。
“對,對,郎君真是見多識廣,想必是到過宏州、百粵、三山那一帶的,那裡盛產這樹。”掌櫃的笑道。
萬寧淺淺一笑算是默認了,接著又問道:“昨日那批水燈船前來訂貨的是府衙裡的衙差嗎?”
掌櫃的露出神秘一笑,扯了扯萬寧的衣袖將她引到一邊,低聲說道:“本這些事是不好明說的,但見郎君也是爽快人。小的實話和您說吧,這船雖說是府衙訂的,但實際卻是各大商戶們出的銀兩。”
萬寧微微一怔,隨即明白府衙的套路。
畢竟官府每年的稅收大部分上繳了朝廷,留下的部分用作平日裡的正常運作開支都要省著點用,何況這等盛會耗資巨大,府衙壓根承受不起。
所以他們通常會齊集當地大戶籌資舉辦。
“那這些小船是哪些商戶籌訂的呢?”萬寧問道。
掌櫃道:“這二十六條小船加上上麵的蓮花燈都是由餘家出資的。其實這次念河上的那些燈船,餘家占了絕大多數,其餘人家大概隻有一兩條遊船,他們家卻是畫舫、小船、水燈船一應都有。”
萬寧聞言,心中的想法越發篤定。
“那餘家前來與您對接的是哪位?您可認得?”萬寧問。
掌櫃的回道:“自然是餘家的管家,譚大。”
萬寧眸子暗了暗,她回過頭看了看那些堆在那的木頭,問道:“掌櫃的,你們除了這些木頭,可有這木荷的枝葉?”
掌櫃的道:“有一些,是從這木頭上砍下來的,但這枝葉運到這就已經枯萎了,沒什麼用處,我們就扔到了屋後去了。”
萬寧道:“能帶我去看看嗎?”
掌櫃雖然奇怪不知為何萬寧對這木荷如此感興趣,但他直覺麵前這個小郎君不簡單,便領著她和岑暘去了屋後。
“這……”沒想到屋後什麼都沒有。
掌櫃驚訝極了,惶惶說道:“這東西難道也有人偷?”
萬寧默默地看了一會,右手撐著下巴想了會。
這個案子的一些手法她已經破解了,但是證據還不夠,到底誰是真凶也未能定,她還要再繼續調查。
還有死因,餘大郎到底是怎麼死的,現在都沒有查出來。
若是致命原因一直未定那餘大郎死於謀殺這一論斷最終會成為本案最大的漏洞。
“掌櫃的,今天謝謝您了,我們也該回去了,不打擾您做生意了。”萬寧把想問的事都問完了,便與船舫掌櫃告辭。
掌櫃一愣,手兒不由自主地摸了摸放進懷裡的銀錠子。
這郎君什麼都不買?那這銀錠子是不是也要收回?他可還沒捂熱呢。
萬寧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輕笑道:“那銀子是給您的,您收好便是。”
說完就與岑暘往屋前走去。
掌櫃的愣怔忘語,直到萬寧和岑暘走到屋前頭騎上馬,他才回過神來明白這兩位郎君就是來打探消息的,而那銀子就是打探消息的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