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安!去看看那個矮人!他該換藥了!”
“然後把煤燈弄亮一點!我都看不清酒瓶的瓶口了!”
身體陷在臟兮兮的躺椅裡,老埃爾德猛灌一口烈酒,聲音沙啞且暴躁。
但正在屋子另一邊忙碌的少女卻根本不害怕,依舊在用石臼研磨著某種散發出薄荷與硫磺氣味的藥粉,大聲回應:
“銅須先生已經換過藥啦!”
“還有,您看不清瓶口是因為喝醉啦!跟煤燈沒有關係!”
“......”
老埃爾德一愣,臉色頓時漲得通紅,很不服氣的罵道:
“十個矮人有九個都他媽的姓銅須,你怎麼知道我說的是哪個!”
“咱們診所現在隻有銅須先生一位矮人!”
“放屁!明明還有一個!小腿受傷的那個!”
“那是巴林先生!”
“對!我說的就是他!”
“老師,巴林先生是侏儒!”
“......”
握住酒瓶的手抖了一下,老埃爾德再次尬住,絞儘腦汁思考著要如何挽回尊嚴。
而就在此時,小診所的門卻突然被人撞開,發出“咚”的一聲巨響。
“埃爾德大叔,快點救人!”
氣喘籲籲衝進房間,陸維大喊一句,然後就把生死不明的少女直接撂在了地上。
這一路把人背回來好懸沒給他累死。
哪怕他的力量和體質都比普通人高一些,哪怕少女並不算多重,但畢竟是七八英裡的路程,能在兩個小時之內將人帶回來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肚、肚子受了傷,我已經給她包紮了傷口,但還是失血過多......”
扶著膝蓋,陸維喘著粗氣把情況簡單說完,然後抄起桌上的水壺就咕嘟咕嘟往嘴裡灌水。
為了救人,他把背包都藏在森林裡了,就隻帶了錢袋回來。
而就在他喝水的時候,那個名叫艾莉安的學徒也趕忙放下手裡的藥杵跑過來,跪在地上,用力撕開少女的外衣,同時衝老埃爾德喊道:
“老師!快點!”
“來了來了......”
老埃爾德嘟囔一聲,慢悠悠離開躺椅,走過來隻是看了一眼,就醉醺醺的得出結論。
“送來的還算及時,應該死不了。”
好!
一聽少女死不了,欠自己的錢有了著落,陸維當即大喜過望。
“埃爾德大叔,那就麻煩您趕緊救救她吧!”
“著什麼急,先把錢付了,然後把人抱到裡麵去。”
“好的好的,那我需要付您多少錢?”
“兩枚銀幣。”
“啊?可是我隻有不到一枚銀幣......”
陸維愣了一下,沒想到竟然這麼貴。
當然了,這錢肯定是早晚都要從少女身上找補回來的。
可問題是他現在確實沒有這麼多。
今天在弗倫身上賺了七十銅幣,再加上前主那一點點存款,總共才不到九十枚銅幣。
連一半都不夠。
“埃爾德先生,我能不能先給一半,剩下的明天再付給您?”
有些緊張的看著老埃爾德,陸維生怕自己白忙活了半天。
好在這年頭的醫生還不算太過絕情,老埃爾德隻是瞥了他一眼,然後就不耐煩的點了點頭。
“行吧行吧,夜間加急費用以後再說吧。”
“呃,加急?”
“廢話!這麼晚了當然要額外收費了,要不然就等到明天早上再說!”
“......”
好家夥,明天早上怕不是屍體都要長蛆了。
陸維嘴角微微抽了抽,默默在心裡撤回了“不算太過絕情”的評價。
而一旁的艾莉安則是狠狠瞪了老埃爾德一眼,然後衝他說道:
“陸維哥哥,老師他喝多了,你隻要付一枚銀幣就好了。”
“啊,好......”
陸維一愣,目光移向艾莉安。
他恍神的原因並非是省下了一枚銀幣,而是後者對他的稱呼。
哥哥?
我們很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