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沈靜亭對我有一種迷之信任。
不管是以前,我們一起聯手對付趙挽江的時候,還是現在與容興的合作,在他的眼裡,我仿佛是一個身懷絕技的世外高手,隻要我一出手,就沒有我乾不成的事情。
我實在很好奇,他對我的這種信任,到底源自於哪裡。
我看著他的眼睛,忍不住說:“就這麼相信我?”
沈靜亭雙手搭在我的腰上,眼底含著纏綿的笑意:“於公來講,你是我的合作夥伴,我們是利益的共同體。於私來講,你是我喜歡的人,我若不相信你的話,又該相信誰呢?”
夜色深沉,沈靜亭的聲音低沉暗啞,帶著絲絲蠱惑的氣息。
“花言巧語。”我笑著,用指腹輕輕摩挲著他的唇角:“萬一我搞砸了呢?”
“搞砸了也沒關係,我再重新去找顧知周就是。”沈靜亭張開唇,將我的指尖卷入他溫熱的口腔裡,舌尖輕輕地逗弄著,一雙眼睛深深地看著我,眸底寫滿了炙熱的情欲。
隨後,我被推到在柔軟蓬鬆的大床上。
我們擁抱,我們親吻。
我們一起衝上雲端。
我們一起墜入深淵。
我們的身體緊緊糾纏在一起,我們的靈魂一起顫抖共鳴。
第二日一早,我出發去南城。
在機場候機的時候,我遇到了婉怡。自張奶奶壽宴以後,我們就沒有再見過了,目光相觸時,我們都有點尷尬。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在這之前,我從未想過,有一天,我們會因為男人決裂。
我看著她,儘量做出很自然的表情,就像我們還跟以前一樣,是無話不談的好姐妹:“好久不見了,最近還好嗎?”
婉怡的眼神落在我身上一秒後,安靜地移開:“挺好的。你呢?”
我也看向彆處:“我也挺好的。”
這句話說完後,場麵落入一種尷尬的安靜中,因為不知道說什麼,因為有太多的話想說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沉默半晌後,婉怡先開口:“你還跟他在一起?”
我沒有隱瞞:“是。”
婉怡聽後沒像之前那樣激動,她精致的麵孔上露出一點困惑的表情:“我不太明白,這世上好男人那麼多,你為什麼非得跟沈靜亭那種男人糾纏不清呢?”
其實,我也不太明白,為什麼自己這麼快就淪陷在沈靜亭的溫柔鄉裡了。
“可能是在我最需要人陪伴的時候,他一直都在我身邊吧。”
婉怡還是不能理解:“就因為這個?”
我轉頭看著她的眼睛,輕輕點頭:“是的,就因為這個。”
婉怡莫名生氣起來:“許寧心,你現在是連敷衍我都不願意找一個好聽的借口了嗎?”
我很想告訴她,我沒有在敷衍她。
張家生意輝煌,張伯父與張伯母也都健在,雖然張伯母對她的某些行為頗有微詞,可她依舊是張伯母手中的掌心寶。作為全家捧在手心裡嗬護的小女兒,她根本就不知道,父母死了隻能一個人獨活在這世上是一件多麼痛苦的事情。
一個沒有家的人,連靈魂都是孤獨的。
我靜靜看著角落裡的綠植,淡淡說:“我爸爸剛出事的那段時間,債主逼上門,我媽媽又割腕自殺,所有人都對我避之不及,我沒有錢給媽媽交醫療費,就隻能去迷島裡麵做公關賣笑賺錢……”
“沈靜亭是第一個來找我,並且跟我說可以幫我報仇的人。如果沒有他的話,我可能現在還在迷島裡賣笑賺錢。”
婉怡聽後,沉默了片刻,再次看向我時,眼裡寫滿了受傷的情緒:“你是在怪我們家當時沒有幫你嗎?”
我輕輕搖頭:“沒有。”事實上,除了我自己,我沒有資格怪任何人。
“你就是在怪我們。”婉怡站起來,激動地解釋,“我當時在國外,正在忙論文,對國內這邊發生了什麼根本就不清楚,你也沒有打電話給我。等我知道以後,你的電話我已經打不通了。我拜托爸爸找你,可爸爸說找不到你……”
說到這時,婉怡終於意識到了什麼,她猛然住嘴。因為她心裡很清楚,以張伯父的實力,隻要他想,他就不可能找不到我。
看著如遭重創的婉怡,我心裡很難受。其實,我並不想把人性的冷漠扯出來給婉怡看。
可我曾經確實對張伯父給予了非常厚重的期望,也從他那裡得到了數不儘的失望。
我爸爸生前跟他真的很要好,他們經常一起喝酒打球。
可在我們許家出事以後,我就再也沒打通過他的電話。
機場廣播在這時提醒:“各位旅客,前往南城的航班就要起飛了,請您儘快登機。”
我對上婉怡的視線,慢慢站起來:“抱歉,我得上機了。”還有,“婉怡,我真的沒有怪過任何人,不管是張伯父,還是你。”
但我很難過我們二十多年的感情,竟走到了今天這種地步。如果可以的話,我真的很想回到從前,做回那個沒有經曆過世間冷暖人走茶涼,什麼也不懂的許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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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一切都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