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沙發上冥思苦想了半天後,我想到了一個絕佳的好招數——
裝病。
隻是逼趙挽江露麵,我覺得還不夠,萬一他還是不讓我出門怎麼辦?
不如我直接來個大招,逼他帶我出門。
可裝病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一個不小心可能就露餡了。
為此,我往浴缸裡放了滿滿一浴缸的冷水,脫掉衣服後咬牙鑽了進去,一月的自來水是真他媽的冷啊,我被凍得齜牙咧嘴上下牙齒打架。
我一邊泡冷水澡,一邊在心裡大罵趙挽江,如果不是他這個混蛋,我何須這樣折騰自己?
罵了半個多小時後,我覺得差不多了,哆嗦著從浴缸裡爬起來,看著鏡子中雙唇發青麵如土色的自己,我忍不住又在心中大罵了一句“趙挽江,你個王八蛋”。
事實證明,大冬天泡冷水澡是一種極其快速的生病方式。
當天下午,我就發起了高燒,但我忍著難受,沒告訴任何人,因為隻是普通感冒發燒的話,吃幾粒感冒藥就好了,根本用不著去醫院,我必須得病得重一些才行。
傍晚時分,傭人來敲門,請我下去吃晚餐,我也沒有理。
到後半夜的時候,已經快燒糊塗了的我忽然有點害怕了,怕這樣會作死自己,父親的仇我還沒報呢,母親也還需要我照顧,就這樣死了多不劃算啊。
我就掙紮著爬起來,摸到床頭櫃上的手機給趙挽江打電話,可趙挽江沒有接。
再打,趙挽江還是沒有接。
把手機丟在枕頭上後,我滿心悲涼的想,其實就這樣死了也挺好的,死了就不用再恨趙挽江了,也不用再費心費力的報仇了。
死了好啊,死了就解脫了,就是有點對不起爸爸跟媽媽。
可我命不該絕,沒死成。
第二天早上,林伯來敲門,站在門口好話說了一大堆,讓我下去吃點東西,可我半天都沒有一點反應。
林伯覺得不太對勁,我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長大的,什麼脾氣性格他比趙挽江還清楚,就急忙叫了一個女傭上來,讓她進屋看看我是怎麼回事。
女傭壯著膽子進屋一看,這才發現我已經病得人事不醒了。
林伯見我人事不省後,就立即打電話給趙挽江:“不好了,趙總,我家小姐生病了,很嚴重。”
我以前為了讓趙挽江多陪陪我,就常用這招騙他,趙挽江就以為我又故技重施,根本不信,冷冷說:“病了就找醫生。”
說罷,趙挽江就要掛電話。
林伯趕緊說:“不是的,趙總,這次不一樣,小姐是真的生病了,喊都喊不醒。”
趙挽江還是沒當真:“我說了,病了就找醫生。”
林伯急得眼睛都紅了:“趙總,小姐真的病得很厲害,人都燒糊塗了,都說起胡話了。”
為了讓趙挽江相信我是真的病了,林伯把手機貼在了我的臉上,昏迷中的我哭著囈語:“爸爸,我好想你……媽媽、媽媽……我好冷啊,老公,老公。”
我無意識的囈語,終於讓趙挽江相信我生病了,且還病得不輕這件事。
我被緊急送到醫院。
醫生見我已經沒有意識了,就直接把我推進了搶救室。
在監護室裡躺了一天一夜後,我的燒退了下去,於第二天下午轉入了普通病房。
我意識恢複清醒的時候,是後半夜,病房裡亮著一盞小夜燈,趙挽江坐在窗邊的沙發上,閉著眼睛休息,他個子很高,坐在小小的單人沙發裡顯得很憋屈。
幾乎是在我醒來的第一時間,趙挽江就察覺到了,他先是睜開眼睛朝我看了看,確定我醒過來以後他才起身走到我跟前,低垂著眼眸看我。
我以為他會質問我,為什麼故意把自己弄生病?
又或者是警告我,想利用這種把戲博他同情是沒有用的。
出乎我意料的是,趙挽江隻淡淡說:“醒了。”
我乾啞地擠出一聲:“嗯。”
趙挽江:“要吃點東西嗎?”
我無力地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