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了閉眼睛後,我點了一支煙,在尼古丁的撫慰下,我的心慢慢平靜下來,徹底變成了一潭死水。
“沈總,說說你的計劃吧。”
我想知道,他想要的隻是上東區那個項目,還是趙挽江手裡的飛揚建築。
沈靜亭也不故意賣關子,跟我開門見山:“三月底的時候,住建部會對上東區那個項目進行公開招標。”
“我希望你能在截止招標前,幫我拿到趙挽江的標的。”
這是我們原本就說好的,我應下:“好。”
“還有一事,”沈靜亭一頓,看著我的眼睛,眼神真摯語氣誠懇,仿佛我是一個非常值得信耐的對象一樣,“許小姐,你是個聰明人,想必也看得出來,我要從趙挽江手中搶的,不止是上東區那個項目,還有飛揚建築其他的項目。”
這人簡直有看穿人心的本事。
我剛剛才在懷疑,他此刻就跟我坦誠布公地交底。
我知道這是生意人慣用的手段,用以收買人心,但對於現在的我來說,很受用。
我點點頭,示意他繼續。
沈靜亭便接著說:“商場如戰場這個道理,許小姐也應該知道,一旦我這邊動手的話,那形勢肯定就不如現在這樣好控製了,所以許小姐,我想知道,你是否要趙挽江死?”
“若是要,那我就要下狠手了。”
“若是你心中對你們的感情還有所留戀,那就趁早告訴我,我好做其他安排。”
一段充滿陰謀與欺騙的感情,還有什麼好留戀的。
我毫不猶豫地選擇:“沈總儘管放手去做,需要我配合的地方,我一定全力配合。”
我也要讓他嘗一遍什麼是一無所有,什麼是家破人亡!
沈靜亭聽後,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
隨即,他表示:“那接下來就請許小姐忍耐一點,繼續坐穩趙太太這個位置。”
耳旁忽然響起那日,我逼問趙挽江,為何不向債主們公開我們已經離婚時,他的回答——
趙挽江說:“從我跟你結婚的那一刻起,我跟你、跟你們許家就綁在了一起,就算我把離婚協議書甩在他們麵前,他們也不會相信”。
我問沈靜亭:“你是想拿我們許家的債務牽絆住他?”
沈靜亭對我露出一點讚賞的微笑:“許小姐,我早就說了讓你不要妄自菲薄。”
“你猜得沒錯,我確實是這樣打算的。”
“許家的債務就像一座山,隻要我們想辦法把這座山挪到趙挽江身上去,那要不了多久,最多半年,趙挽江跟他的飛揚建築就會被壓垮。”
“所以許小姐,請繼續坐穩趙太太這個位置,把今天看過的那些東西都暫時忘了,讓趙挽江覺得你還是以前那個愛他如命的許寧心,讓他不舍得公布你們的離婚協議。”
對如今的我來說,要我不恨他,難如登天,但要我像以前一樣,在他麵前當個戀愛腦,易如反掌。
我點頭應下:“好。”
“還有一事——”
沈靜亭遲疑了一下,才說:“我可能會安排人揭穿你並未去瑞士養病,這一切都是趙挽江的謊言,但這樣一來的話,你在迷島上班的事情就免不了被人挖出來,屆時你的名聲恐怕會受到影響。”
其實,除了明白哭沒有用以外,在過去的這一年多裡,我還明白了其他很多事情。
比如:在生存麵前,自尊、名聲、驕傲都是虛的,隻有錢才是實在的。
我無所謂地說:“沒關係的,幾句嘲笑而已,我還承受得起。”
話音落下之際,腦海中忽然迸出一個念頭,我問沈靜亭:“你打算安排誰去做?記者?”
沈靜亭眸光微閃,順著我的話說:“暫時還沒有合適的人選,許小姐可有好的建議?”
我心中有一個很不錯的人選:“這件事就交給我來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