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充滿消毒水氣息的清冷走廊裡,我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是生下來嗎?
可是她的父親已經不要我了。
那要……打掉嗎?
可我真的期盼了她很久很久。
而且,她已經十六周了,已經成型了,再長一長的話,就可以通過超聲波看到她的五官模樣了。
我很困擾,很糾結。
同時,心中又抱著一絲不切實際的幻想——
如果趙挽江知道了這個孩子的存在,那他會不會看在孩子的份上,跟我複合?
然而,這一絲幻想隻在我心裡存留了四天。
是的,隻有四天。
四天後的黃昏,當母親再次試圖用牙齒咬破手腕自殺,而我奮力阻止時,掙紮中毫無理智的她,一腳踹在了我輕微隆起的小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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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猝不及防,跌倒在地。
隨後,鮮血如流水一般,順著我的大腿流出來,頃刻間就把我的淺色褲腿染成了猩紅色。
我被緊急送進了搶救室。
醫生們把能用的手段都用儘了,可還是無力回天。
躺在冰冷狹窄的搶救床上,我感受著她一點點從我的身體裡剝離。
我沒有覺得很痛,隻覺得很冷,很想有個人能來抱抱我。
可我躺在那裡許久,直到我的靈魂碎成一片片,直到我的一顆心涼到沒有一絲溫度,也沒有人伸手抱抱我。
孩子死掉之後……
是的,她死了,死在了我的身體裡。
冰冷的儀器絞碎了她小小脆弱的身體,她碎成了一塊塊……
其實,她死了也好。
她在我腹中待得本來就不安穩,醫生曾建議我臥床保胎。
我也還在糾結她的去留。
她死了,我就什麼念頭也沒有了。
這段往事,我從未像任何人訴說過,除了當時的醫護人員,沒有人知道我曾經懷過孕,我的腹中曾住過一個小女孩。
我真的期待她了很久很久。
可她到來的時機太不恰當了。
不恰當到,我連這個最期待她的人,都在糾結她的去留。
如果不是老中醫神通廣大,通過脈象就推斷出我曾小產過,這件事會永遠埋在我的心底。
孩子是這世上最天真最純潔的存在。
她們理應享受這個世上最燦爛的陽光,與最純真的疼愛。
她們不應該是大人用來報複的武器。
可趙挽江實在是太自私太無恥了。
他以為隻要我們生一個孩子,我們之間的一切就都可以一筆勾銷了。
那些孽是他造下的,他有什麼資格讓一個孩子來替他償還!
聽了我與老中醫的對話以後,趙挽江如被雷劈了一樣,一臉空白地看著我。
好半晌後,他才小心翼翼地接觸一點聲音,小心到甚至有點害怕,有點怯弱。
“寧寧,你剛剛說什麼?”
“什麼小產?”
“你知道小產是什麼意思嗎?”
“我當然知道。”
親自揭開陳年舊傷,我的心裡很不好受,雖然那傷早已經結疤了,可當再次觸碰時,血還是會往外流。
視線有一瞬間的模糊。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一副輕描淡寫的口吻。
“就是你聽到的那樣。”
凝視著趙挽江那雙因為震驚而有些失焦的眼眸,我一字一句。
“趙挽江,我們曾經有一個孩子。”
“她死的時候,十六周大,是個女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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