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怡這個謊撒得不太高級,簡直一戳就破。
隻是,沒必要。
這個圈子就是這樣的現實,人與人之間、家族與家族之間的交際往來,都是看身份地位的,下位者對上位者無限奉承,上位者對下位者永遠俯視。
而我,我們許家,在破產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被這個圈子除名了。
隻是張伯父不來,我多少還是感到有些難過。
爸爸生前跟他關係很好,兩個人經常約著一起打高爾夫,有合適的項目也會一起合作,既是生意場上的夥伴,私底下也是朋友。
我也懂得人走茶涼的道理,但這茶也未免涼得太徹底了。
婉怡大概也覺得自家父母不來,有點說不過去,有些尷尬。
我晃了晃她的手臂,表示沒關係。
其實,不止張伯父,莊董幾人也沒有來,隻派人送來了帛金與花圈。
倒是周太太的到來,讓我很意外。
因為在我有限的記憶中,她隻與我媽媽略微有點交集。
周太太一身素色旗袍,溫婉優雅。
在慣例對我說了一句“節哀”後,她環視了靈堂一圈,像是在尋人一般。
“沈靜亭呢?”
“你的事情他一向很在意的,怎麼還沒來?”
說曹操,曹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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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太太話音落下沒幾秒,沈靜亭就踏步進來。
自我們回到江城以後,我們就沒再見過了,在水陽縣待的那幾日,他公事堆積成了山,一回來就忙得不可開交,但每天他都會發消息給我,提醒我注意休息,多吃點東西。
我必須得承認,因為水陽縣那五天的朝夕相處,我現在對他有一點的依賴。
不知是不是有其他人在,沈靜亭沒跟我說太多,向我道了一聲“節哀”。
周太太拿一雙柔美的眼睛,目光婉轉地盯著他:“許小姐的事情,你一向最是積極的,今天怎麼來得這麼晚?”
“臨時有點急事。”
沈靜亭隨便挑了一個借口。
周太太不信,嗤笑了一下,正要說什麼的時候,有賓客進來,隻能把沒脫口的話收回去。
來人是吳老師,我看過她對我與趙挽江做的那則訪問。
行禮、獻花……
吊唁結束後,吳老師對著爸爸媽媽的遺像輕歎:“我還記得,幾年前跟許董與許太太做訪談時,他們二位默契得就像一個人一樣。”
“那是我獨身多年,第一次生出結婚或許也還不錯的想法。”
吳老師說完,轉頭衝著我微笑了一下。
“許小姐,安慰的話我就不多說了,你是一個很堅韌的人,你的骨子裡遺傳了許董的強悍,以及許太太的善良,一個人的生活固然艱難,但有一句話不是說得好麼,風雨過後,必定會有彩虹。”
除了吊唁送彆,吳老師還帶了一樣東西給我。
“這是我當時給許董與許太太做訪談時的錄像,有很多鏡頭都沒有剪出來,聽聞許小姐記憶缺失了一部分,希望這個可以幫到你。”
在我失憶以後,趙挽江為了不讓我想起以前的事情,毀掉了我的手機與電腦,還有以前的所有照片,所以吳老師的這份禮物彌足珍貴。
我感激地接下優盤:“多謝。”
吳老師過後,便沒有人來了。
我是很想給爸爸媽媽辦一場盛大的葬禮,讓他們可以風風光光的走,可現實就是這樣殘酷冷漠,讓人無力。
不過好在,沈靜亭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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