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確實不太記得了。
關於趙挽江的事情,我能想起來的很少很少。
審訊人員顯然是不信的。
他與旁邊的心理醫生交換了一個眼神後,語氣陡然變得嚴肅起來。
“許小姐,我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我們既然請你來調查,那必然是掌握了一些證據,泄露標的可不是小事情,嚴重者將被判處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你還這麼年輕,要是把時間蹉跎在牢房裡,不覺得可惜嗎?”
“你現在要是主動招認的話,那我們還可以幫你爭取寬大處理。”
我低頭,在紙上寫下:“抱歉,我的腦袋受過傷,昏迷了很長一段時間,也失去了以前的全部記憶,你們說的這件事情,我真的不記得了。”
“如果你們不相信的話,可以去查我的醫療記錄。”
“關於過去的事情,我真的想不起來了。”
審訊人員與心理專家你看我我看你,似乎有些頭疼,不知道怎樣繼續下去。
而我則因為錯過了吃藥的時間,精神慢慢開始變得恍惚,注意力沒辦法集中了。
在審訊人員又一次問我,到底有沒有把飛揚建築的標的泄露給沈靜亭時,我的手顫抖不止,筆從手中滑落,再“啪”的一聲掉到了地上。
心理醫生見狀,立刻叫停了審訊。
心理醫生給我做了一個簡單的心理評估,認為我的心理狀況已經不適合再接受審訊了,於是,我被臨時釋放了。
林伯一直等在外麵,滿臉焦急。
見我麵色慘白的被送出來,他立刻擔憂地迎上來:“小姐,你還好嗎?”
我強撐著精神,遞給他一個放心的眼神。
負責我的那位警官對我說:“許小姐,在案子沒有調查清楚前,請你勿要離開江城。”
我無力地點了一下頭。
鄭特助與律師也一直在等我,兩人也是一臉的疲憊。
鄭特助是知道我無法正常說話的,不等我打字問他,他就先告訴我:“沈總的調查還沒有結束,您要不先回去休息吧,有任何消息,我都會立刻告知您。”
我不想回去,我想在這裡等沈靜亭出來。
林伯低聲勸說:“小姐,先回去休息吧。”
“你今天一天都沒怎麼吃過東西,藥也沒吃……沈總肯定會沒事的。”
我固執地搖頭。
我要在這裡等沈靜亭。
我要第一時間確認他平安無事。
我等了許久,等到太陽初升,等到晨霧儘散,等了仿佛一個世紀那麼漫長,沈靜亭終於出來了。
當他的身影一出現的時候,我的雙眼就緊緊鎖著他。
他看上去很不好,衣服皺皺巴巴的,眼睛很紅很疲憊,下巴上一層青色的胡茬。
相識兩年,沈靜亭在我的印象中,一直都是沉穩儒雅的。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如此狼狽憔悴的他。
我的心,在那一瞬間,放風被誰的手輕輕攥了一把,有點悶疼。
警局門口圍著許多記者。
他們也一直沒有離去,等著沈靜亭給他們一個“說法”。
真是可笑,他們有什麼資格,要求沈靜亭給他們一個“說法”。
就因為他們是記者,所以就擁有質疑一切的特權?
包括,我跟他的關係?
就算……就是我跟沈靜亭的關係,如他們猜測的那樣不堪,那又跟他們有什麼關係!
我不是明星藝人,沈靜亭也不是公眾人物,我們沒有任何義務要向公眾交代我們的感情!
沈靜亭顯然也有些煩他們,皺著眉在保鏢的保護下,離開了他們的包圍圈。
拉開車門,上車。
在看到我的那一瞬間,沈靜亭明顯驚訝了一下。
“你怎麼在這裡?”
我有些心疼地看著他,連打字都忘了。
林伯這時從副駕駛轉頭過來,苦笑著解釋:“她非要在這裡等你,我們誰勸都沒用。”
沈靜亭看了看我後,忽然傾身抱住了我。
他把臉埋在我的肩窩裡。
我能清晰地感覺到他溫熱的呼吸,和沉穩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