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子的話帶給徐新秋更多的疑點。北燕密探根本就是個幌子,但那個皮袋卻是千真萬確,陳鬆泉不止一次的見過這種袋子,不可能認錯。雁齋一共來了四人,自己殺了一個,青子在自己這,還有兩個不知所蹤,最讓徐新秋擔心的是那個長安哥哥,也是雁齋四人的領隊,憑現在的自己估計不是對手。還有那個隱藏在一切之後的那個朝廷官員。
徐新秋撓了撓頭,原本的好心情突然不那麼美麗了。
接近中午的時候,徐新秋見到了一臉憔悴的言旭。言旭也沒有過多的廢話,在簡單的寒暄之後單刀直入:“殿下,這個案子很複雜,下官有幾個疑問想請您解答。”
“言大人請說,本王一定知無不言。”徐新秋點點頭,他現在手上掌握的信息太少了,很期待言旭能帶來怎樣的驚喜。
而言旭其實並不想與這位王爺有過多的牽扯,但現在他實在是找不到突破口無奈之下才登門拜訪。“第一,王爺真的能確定凶手的同黨不止兩人嗎,您所說的那個店小二我們快把流夢閣拆了也沒找到他。”
“本王確定,除了他之外還有一人至今未曾露麵,也就是他們的首領。”徐新秋告訴言旭長安的事,並沒有告訴他青子。
“還有,”言旭眉頭緊縮。“殿下是如何得知的?”
“本王自有本王的手段,千真萬確。”
“下官自然是相信殿下。第二,在您遇刺的前一天,有個貢品失竊案,運送貢品的馬車曾在您遇刺當天在流夢閣附近出現過,您有印象嗎?”
“沒有,當天萬民街車水馬龍,本王沒有在意過。”
“這樣啊,下官明白了。”言旭起身作揖,正準備告退時,徐新秋把那個皮袋拿了出來。“這是那個店小二給我的,本王可以確定是產自北燕無誤。”
言旭接過來,目光閃過幾分不解,那個北燕密探全身上下都檢查過,沒有彆的問題了,況且想查北燕密探難如登天,這個空空如也袋子能有什麼用處?
“物件是真的,但是人就不一定了。”徐新秋說道。
言旭眼前一亮,如果按平王所說,那個密探是假的,但這個袋子是真的,誰會有北燕甲級密探的隨身物品?“平原伯!當年他兒子死的時候,他曾散儘家產征集江湖人士圍剿那個殺掉他兒子的北燕甲級密探!”言旭感覺瞬間明朗了幾分,雖然依舊疑雲遍布,但至少有了新的線索。
“平原伯,”言旭走後,徐新秋在陳鬆泉的記憶裡反複搜尋,才找到那個平原伯的小兒子。
那是燕州戰場決勝之時,陳鬆泉圍攻燕州要地涼山關久攻不下,眼見燕州各剩餘的北燕軍隊即將到來,形成合圍之勢,陳鬆泉決定最後一博,如果不能拿下涼山關,晉國費儘千辛萬苦突破的燕南防線將再度重整,屆時陳鬆泉彆想再在燕州前進分毫。
白天隻派小股士兵不斷騷擾,與前幾天的大規模攻勢形成反差,同時大營後退一裡。雖然僅僅一裡,卻讓北燕守城士兵看到了希望,援軍即將趕到,度過了今天涼山關就能解圍。
入夜了,涼山關內的士兵並未發現晉軍有進攻的動向,並且黑暗中晉軍點亮的光比白天顯得更遠。後半夜,趁著最黑暗的時候,守城士兵最疲憊且放鬆的時候,陳鬆泉派敢死隊先潛伏在城牆上,等到大軍點起火把大舉攻城時,敢死隊立即爬上城牆,營造出晉軍已經攻破城牆的假象,徹底摧毀北燕軍隊的反抗意誌。而平原伯的兒子就在敢死隊當中。
其他地方的燕軍見到敢死隊之後都是作鳥獸散,但平原伯的兒子不幸的遇到了北燕甲級密探第五席,此人勇猛善戰,性情殘暴,這一隊士兵隻有三四人活著回來。
聽聞噩耗的平原伯散儘家產,向江湖發布懸賞,要殺他兒子凶手的項上人頭。這件事最初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卻草草結束,沒人知道結果。
“這麼一看這老伯爵不會是賴上我了吧,他兒子死了陳鬆泉也要擔責任?”徐新秋喃喃自語:“雁齋?那個長安蠱惑了他?”沒有頭緒的徐新秋決定鋌而走險:去平原伯家看看。
依舊是變裝出行,樂貫溪和李重二在身後跟著,有樂貫溪在,哪怕長安在平原伯府上也能全身而退。
平原伯府距離萬民街並不遠,但它卻顯得格外荒涼,仿佛被世人遺忘。平原伯的妻子和孩子早已離世,如今隻剩下一個女兒在宮中。這位獨居的平原伯和他的府邸一樣,宛如一個被遺棄的老人,與周圍熱鬨繁華的街市形成鮮明對比,顯得格格不入。
三人在平原伯府外一直等到天黑,徐新秋一個箭步飛上牆頭,穩穩當當的落在平原伯府的草地上,沒發出任何聲響。
樂貫溪看到目瞪口呆,他以為自家王爺會直接衝進去與平原伯當麵對峙,沒想到竟然是這樣……
“王爺一定是中邪了,回去找個大師過來看看。”
“行了你,快走吧!”李重二推了一把在坐牆頭思考的樂貫溪,“也不怕彆人看見。”李重二就蹲在牆角,等待著兩人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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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原伯府上很黑,黑得讓人有些害怕。不像其他王公貴族的府邸那樣燈火通明、熱鬨非凡,這裡隻有寥寥幾處點著微弱的燈光,仿佛黑暗中的幾點星火,隨時都可能熄滅。整個伯爵府顯得格外冷清和寂靜,沒有一絲生氣,宛如一座被時間遺忘的廢墟,給人一種壓抑和陰森的感覺。
“堂堂世襲伯爵,竟落得如此下場。平原伯,恐怕以後就沒有了。”徐新秋看著荒涼的府邸,唏噓不已。
兩人一路暢通無阻,府上根本沒有什麼人,很輕鬆就找到了平原伯的院子。那個可悲的老人獨自坐在昏黃的燈光下翻著書,身邊沒有下人,隻有一個年邁的老仆在一旁侍奉。整個院子顯得格外冷清和寂寥,仿佛與世隔絕一般。
平原伯似乎完全沉浸在了書中,對他們的到來毫無察覺。他的臉上布滿了歲月的痕跡,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深深的疲憊和無奈。他的頭發已經花白,身上穿著一件樸素的長袍,整個人看起來十分憔悴。
“這個人心已經死了,不應該做出刺殺親王這種事啊。”徐新秋沉聲道,樂貫溪也點點頭,這種人他見得太多了,戰場上那眼神空洞卻拿著刀衝鋒,仿佛沒有感覺的人,與現在的平原伯如出一轍。
“對吧,他已時日無多,就讓他發揮發揮自己的餘熱,你們就彆來打擾他了。”
突然傳來的聲音讓兩人大吃一驚,幾乎在瞬間兩人同時向身後揮出一掌,隻見一個俊朗的青年踏著二人的手掌飛了出去,穩穩的落在不遠處的房頂上。
李長安活動了一下踏著徐新秋手掌的腳,讚歎道:“不愧是陳鬆泉,竟然還有如此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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