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時分,天邊泛起魚肚白,微弱的陽光透過雲層灑在大地上。徐新秋帶著李重二登上了前往皇宮的馬車。隨著年關臨近,整個京城變得忙碌起來,人們都在為新年做準備。
臘月二十六日,這一天對於晉國來說具有特殊意義——祭祖大典,同時也是太祖皇帝的忌日。每年的這個時候,三品以上的官員和所有皇室宗親都會聚集在一起,在皇帝的帶領下徒步前往餘山腳下的祖廟祭祀。
平王府的馬車緩緩駛出,平穩地朝著皇宮前進。駕車的李重二則顯得格外興奮,他做夢都想不到自己一個八輩子貧農出身的人,竟然有機會參與如此高級彆的活動。往常這種活動通常由樂貫溪陪同王爺一同前往,但這次卻有所不同。當徐新秋告訴他樂貫溪另有任務安排,而他將跟隨王爺一起參加祭祖時,李重二激動得整晚都無法入眠。
然而,與李重二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坐在馬車中的徐新秋卻呈現出一副無精打采、要死不活的模樣。清晨,當女仆喚醒他時,徐新秋感到頭痛欲裂,仿佛腦袋即將炸開一般,身體更是充滿了無力感。他艱難地從床上爬起,掙紮著整理好自己的形象,好歹看上去還像個正常人。
直到出府前遇到了路邈,被他隨手紮了幾針才有所好轉。徐新秋看著手上被路邈塞過來的藥瓶,心中不禁感歎這家夥還真是有一手。就在這時,在前麵駕車的李重二轉過頭來,關切地問道:“王爺,您咋樣了?馬上要到了。”
徐新秋輕輕點了點頭,說道:“差不多了。”說完,他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然後從藥瓶裡倒出來兩粒灰色的藥丸,塞進嘴裡胡亂嚼了嚼便咽下肚去。接著,他用力拍了拍臉頰,試圖讓自己看起來精神一些。最後,他擺出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漠表情,走下馬車。儘管如此,他心裡很清楚,如今整個京城都知道平王最近性情大變,不再像過去那樣讓人感到恐懼和敬畏。
就像當初太後生辰時一樣,那些官員們三五成群地站在一起,談笑風生。然而,他們似乎都有意無意地避開了徐新秋所在的位置。此刻,他獨自一人站在角落裡,顯得格外孤獨和無助。沒有人主動上前與他交談,仿佛他成了一個被遺忘的存在。
徐新秋看了看眼前的群臣,又看了看自己,不禁疑惑地自言自語道:“這是什麼學校春遊嗎?”正當他感到無聊的時候,一個身穿樸素衣服、頭發花白的老人默默地走到了他身邊。
徐新秋的大腦迅速轉動,回憶起這個老人的身份。最後,他終於想起這個人正是那位默默無聞、幾乎被所有人遺忘的親王——周王。他恭敬地稱呼道:“皇叔。”
周王微笑著點了點頭,然後溫和地開口說道:“之前你被北邊的人刺殺的時候,我一直想找個機會感謝你。”
徐新秋驚訝地看著這位老王爺,有些不解地問道:“為什麼呢?”
周王輕聲解釋道:“當時,我也有嫌疑啊,我家裡那個老太婆和太後之間的怨恨已經積累很久了,如果沒有你的寬容和信任,恐怕我現在就不能站在這裡了吧。”
徐新秋微微一笑,安慰地回答道:“皇叔言重了,我們畢竟都是一家人嘛,我自然會選擇相信您的。”
周王微微抬起頭來,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緩緩說道:“你這孩子……”
然而,話還沒說完,就被安和響亮的通報打斷了:“陛下駕到!”
聽到這個聲音,周王原本想說的話便咽了回去,他微微眯起眼睛,看向遠處。而站在一旁的徐新秋則輕輕皺了皺眉,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
隨著安和洪亮的聲音響起,周王微笑著對徐新秋說:“陛下來了,我們快過去吧。”說著,他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徐新秋一同前往。徐新秋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並與周王一起邁步走向前方。他們穿過群臣,來到了隊伍的最前端。
然而,徐新秋並沒有注意到,在行走的過程中,周王不知何時已經悄悄地落在了他身後一個身位。
就在這時,宮門緩緩打開,陳鬆成麵帶自信地走了出來。他步伐穩健,不需要任何人攙扶,眼神堅定地注視著前方。伴隨著他的出現,兩側的群臣紛紛跪地高呼萬歲,聲音響徹雲霄。這一情景仿佛是一幅莊重的畫卷,展現出皇家的威嚴和莊重。
在群臣的歡呼聲中,陳鬆成神情肅穆地宣布祭祖大典正式開始。他的聲音沉穩有力,回蕩在整個宮殿之中。與此同時,一陣悠揚的鐘聲響起,回蕩在空中,標誌著一年即將結束,新的一年即將到來。
京城和餘山祖廟相距甚遠,中間隔著十裡多地的路程,對於那些年紀較大或身體較弱的官員來說,步行這段路可能會非常吃力。因此,許多官員都會事先安排下人帶著小轎在途中等待,以便在需要時乘坐。陳鬆成對這一情況通常會選擇視而不見,畢竟大家都不容易。
徐新秋自然也希望能夠坐轎子,但無奈他正好站在陳鬆成身邊,而陳鬆成有著武藝高強這樣的設定,他隻能硬著頭皮陪著陳鬆成一步步地走向餘山祖廟。
讓徐新秋感到意外的是,身為皇帝的陳鬆成竟然能夠堅持走完這段漫長的路程。然而,更讓他吃驚的是,年邁的周王居然也能跟在他們身後,靠著自己的力量一步步走了下來。
似乎是注意到了徐新秋的目光,周王快步走到徐新秋身邊,笑道:“我年輕的時候也喜歡舞刀弄槍,現在上了年紀也沒落下,還有些底子的。”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燦爛的笑容讓人恍惚間感覺眼前的人是個如日中天的青年。
“皇叔這份體魄朕也羨慕的很啊。”走在前麵的陳鬆成回頭笑了笑。“等朕像皇叔這個年紀也能如此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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